然。
他觉得不够！
这只该死的、黑心的猫，这可是她百年的积累，他竟然还觉得不够！
牙齿咬的咔咔响的睡莲女士，很快就顾不上恼火了。
因为，绿水湾的哀嚎声越发的刺耳起来，让她感同身受的同时，也越发感受到死亡向自己靠近。
没错，死亡！
绿水湾一旦被烧毁，作为自然之灵的她会与之陪葬。
作为自然之灵的她拥有超凡脱俗的位格，悠久近乎永恒的生命的同时，也同样有着一个致命的弱点。
那便是绿水湾。
这是她的家园，她的土地，她的领域。
她与绿水湾共呼吸，同命运。
她每日清晨醒来的时候，能够体会到露珠从草叶上滚过带来的清新。
她能听见植物的窃窃私语，知道那一颗草是多嘴婆，知道那一颗树很沉默，也知道那些随着水流去远处扎根的种子心里的小心思。
她听过沼泽鳄的小夜曲，见过水獭生气跺脚，瞧见过天鹅令人心碎的爱情。
她爱绿水湾，正如绿水湾也爱她。
她愿意为绿水湾付出自己的一切。
所以——
睡莲夫人沉默着挥手，一朵与寻常睡莲都截然不同的莲花升起。
这朵莲花从莲叶到花瓣，乃至于花蕊都是绿色的，绿水湾的绿。
而不管是莲叶还是花瓣，亦或者是花蕊都晶莹剔透的仿若宝石雕琢。
睡莲无声的开花，露出内里的莲蓬。
如白玉雕琢的莲蓬中挤满了一颗颗饱满又可爱的莲子。
“大公，这是我最珍贵的宝藏了。”睡莲夫人的声音变得木然，“如你所见，这朵睡莲就是我的本体，而我的本体产出的莲子蕴含着极强的生命之力，便是老朽的将要踏进棺材的老人，吃了我的莲子，也能够在眨眼间恢复青春。”
“更关键的是，我的莲子一旦吃下去，就拥有就职稀有职业：森林之子的资格，这可比什么驯兽师厉害的多了！”
李茂注视着莲子片刻，很快他就闭上了眼睛，轻轻摇了摇头。
“不够！”
睡莲夫人面色变得平静甚至呆板，“既然这样的话，那么就烧死我吧！”
“烧掉绿水湾，让我随着绿水湾一同坠入炼狱。”
“那个时候，失去了绿水湾这块巨大的湿地作为阻碍，新地会以极快的速度蔓延过来，吞掉山林，吞掉农田，吞掉村庄，直至抵达帝都。”
“而那个时候，新的绿水湾之灵会在我的尸体上诞生，她会随着新地一起，前往帝都，欣赏您生命的最后一刻是如何度过的！”
“你在威胁我？”李茂睁开眼睛，眼中神光绽放，睡莲夫人平静道：“不，我只是在诉说一个事实。”
“您大可以试试，向您这样尊贵的存在，碾死我就像是碾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，不是吗？”
“你说的很对，睡莲夫人。”李茂念头一动，火焰停息下来，酷热也如潮水般褪去。
“既然你已经拿不出什么东西来了，那就用你自己来偿还你自己的罪孽好了。”
李茂从红包里取出一枚奇异的宝石，像是一只猫儿蜷缩成一团在悄然汗水。
“吞下它，然后向我效忠。”
李茂将这枚禁制符箓捧在爪子上，“这样你可以和你的绿水湾一同苟活下去，兴许我那天心情好点，还能给予你一些恩赐。”
睡莲夫人的目光落在猫爪上的宝石，她迟疑了一下，耳边来自绿水湾的哀嚎却让她没办法在这么僵持下去。
睡莲夫人踩着睡莲的莲叶来到李茂的面前，单膝跪下的她捏起李茂爪子上的宝石，看了一眼后吞了下去。
这宝石被送进体内的感觉并不好，像是有一只猫从自己的嘴里钻进去，然后蹦跳着落在了自己的胃里。
而且，这只猫还很不安分，在自己的胃里不断跳跃翻转，伸出爪子抓挠着自己脆弱的内脏。
疼痛让睡莲夫人产生了幻觉，她恍惚间仿佛来到了一座高山的山脚下。
黑色的高山，参天蔽日，一眼望去几乎没有尽头。
可很快，睡莲夫人看清了。
这不是高山，这是一只猫，一只黑色的猫。
对方正缓缓低下头，乌黑的眼瞳中不含一丝感情，平静的如一汪水面，让她看到了渺小的自己。
渺小的如同微沉，脆弱的如同蜉蝣。
自己就像是朝生暮死的蜉蝣，在祂的面前，渺小无比，一无是处。
对方的一次垂眸都是莫大的恩赐，莫大的恩宠。
而在如此伟大的祂的面前，自己应当付出一切。
睡莲夫人睁开眼睛，她谦卑而又顺从的向李茂低下了头。
“我尊贵的主人，绿水湾的自然之灵莉莉丝·安特·范西塔特愿意问您奉献我的一切！”
李茂注视着睡莲夫人莉莉丝，这是自然之灵的真名，掌握了她的真名，就代表掌握了她的一切。
伸出爪子的李茂，任由莉莉丝捧着自己的爪子，用丰厚的红唇亲吻自己的爪背。
“喊我大公，莉莉丝。”
李茂面色肃穆，嗓声低沉。
“喊我大