带兵进王府?
他想做什么?造反吗?
那混账东西的胆量,可真是越来越大了。
“王爷,咱们该怎么办?”幕僚有些无措的问。
中州看似是英亲王的地盘,可因着王爷近两年身体不好,极少管理府中之事。
他信任陈虎,便将一些重要的政务跟军务交给了他处理,才渐渐让他大权在握,彻底架空了王府。
如今那家伙与中州守将与中州知府勾结,整个中州已然成了他的囊中之物。
如果他对王爷起了杀心,完全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人弄死在王府。
然后对外宣称王爷是乍然经历丧子之痛,含恨归西的。
如此一来,还能加剧王府与程家之间的仇恨,逼着朝堂赐死程霖。
程霖一死,安国公必定会乱了分寸,无力再统帅三军攻打镇北侯。
这对那些叛臣来说,无疑是好的局面。
英亲王闭了闭眼,压低声音道:“随机应变,大不了鱼死网破。”
说完,他从抽屉里取出一个小孩儿玩的物件,捧在手心里呜呜的哭了起来。
“翼儿,我可怜的孩子,你死得好惨啊。”
“别怕,父王明日就进京,去陛下面前为你讨一个公道。”
“程家那竖子一剑要了你的命,手段何其残忍,我定让他血债血偿。”
幕僚愣了片刻才猛地反应过来,也急忙在一旁哭着附和:
“不止一剑,是三剑!他这分明就是铁了心要杀咱们世子。”
“所谓的失手,不过是强词夺理,他就仗着自己深受陛下器重,有恃无恐。”
“若咱们不想尽办法替世子讨回公道,那世子便只能含恨九泉,死不瞑目。”
英亲王一听这话,哭得越发的伤心了。
“我的儿啊,即便与程家鱼死网破,父王也要为你报了这血海深仇。”
屋外的廊下,一个身穿铠甲手持长枪的中年男人站在台阶前,将屋内主仆俩的对话尽收耳中。
此人便是英亲王妃的胞弟,中州城的守城副将陈虎。
他未经英亲王的同意,与守将合伙打开城门,放走了苏党为镇北侯筹备的军粮。
仅此一事,便足以满门抄斩。
为了陈家数百条人命,他需慎之又慎。
若他这姐夫还蒙在鼓里,对私放叛军军粮之事一无所知,
他倒可以放他回京去折腾程家,乱了安国公的心,为镇北侯争取喘息之机。
如果他已经洞悉一切,那他只能送他去地下,让他们父子团聚。
奉旨回京?他想都别想!
思及此,他将手里的长枪扔给随行的下属,大声朝屋内喊道:
“姐夫,我听闻世子惨死,特意从军营赶了回来,不知您是否有什么用得着我的地方?”
片刻后,书房的门被打开,幕僚哭丧着脸道:“陈将军,王爷乍闻世子离世,悲伤过度,一直嚎哭不止,
您来了就好,赶紧进屋劝劝王爷吧,他身子骨本来就不好,再折腾几下非得出事不可。”
陈虎没急着进去,用内力感受了一番,确定里面没有埋伏后,朝下属们使了个眼色,这才缓步踏上台阶。
没设防,证明他这平庸无能的姐夫确实没洞悉一切。
当然,他还得进一步确认,才能彻底放下心来。
走进书房,见英亲王捧着外甥儿时的玩具痛哭着,也渐渐红了眼眶。
他姐就一个儿子,如今没了,王府的爵位再也轮不到陈家外孙的头上。
也就是说,他陈家以后再也无法从新任的英亲王身上捞到半点好处了。
这场姻亲,已经名存实亡。
好在他做了二手准备,没叫陈家陷入被动之中。
“姐夫……”他沙哑着声音轻唤,“我知道你难过,听说姐姐在京城已经昏迷了数次,她也很痛苦。”
说此一顿,静默了数息后又道:“越是这个时候,咱们越不能倒,翼儿还等着咱们给他报仇呢。”
英亲王渐渐止住了哭声,满脸悲戚的望向桌案前的小舅子,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。
他看他是活腻了,竟然去勾结叛军。
自己死,陈家满门死不要紧,关键还会牵连整个英亲王府,叫他如何不恨?
“王爷!”幕僚在门口喊了一声,生怕主子失控露出什么破绽。
英亲王朝他摆了摆手,“你去为本王收拾行囊吧,本王明早启程去盛京。”
“是!”
陈虎眸光微闪,试探性的问:“姐夫真的要奉旨进京?”
英亲王有些不悦的瞪向他,怒道:“你说呢?本王的嫡子都没了,他还死得那么惨那么冤,
可那帮子宗室长老没一个敢站出来为他撑腰,难道本王要眼睁睁看着翼儿死不瞑目吗?”
陈虎噎了一下,有些艰难的提醒,“凶手是程霖,程家独子,帝王心腹,咱……”
不等他说完,英亲王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。
“程家嫡子帝王心腹又如何?王子犯法尚且与庶民同罪,更遑论他一个臣子?
你别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,本王在盛京有不少人脉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