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日新人依例要去向皇上皇后行拜见之礼。王万石今早去了寝宫见了门外侍候的刘尚宫一脸忐忑不安的表情,听她说了,这才得知太子昨夜竟是没有宿在这寝宫中。找不见太子,只急的王万石跟个没头的苍蝇一般。
好在后来听小太监跑过来回报,说是太子昨夜宿在了林良娣宫里,王万石这才心急火燎的赶了过来找他。
王万石过来时,枫还没醒,林婉容听了本宫宫女的传报,犹豫了一下便迎了出去。虽说她是主子王万石是个奴才,不过她心里清楚,这宫里有名分又得主上信任的奴才便是比低等的主子还尊贵几分。
“王公公。”林婉容见了门外候着神情有些焦急的王万石,赶着上前先施了一礼。
“奴才不敢,奴才见过林良娣。”王万石却不是那恃宠而骄之人,礼数上依旧周到。
林婉容知道今早的规矩,她朝身后闭着的房门看了一眼,有些为难的冲着王万石道:“太子殿下昨夜想是吃多了酒,一宿宿醉,如今还未醒。王公公您看当如何是好?”
王万石也朝着她身后看去,房门紧闭,看不到屋里情形,也听不到太子的声音。
平素太子待他甚为谦和,但便是如此,他也不好贸然闯进去唤醒太子。
“林良娣,如今陛下和皇后娘娘还在等着新人奉茶,若是迟了,只怕上面问询下来,老奴不好交代。”
林婉容闻言思量,若真是上面问起来,知道太子昨夜留宿在此,虽不是自己的意思,搞不好却背个狐媚惑主的罪名。宫里一向如此,君上犯的错都不是错,罪责全落在下人身上。想到这,她忙冲王万石福了福:“王公公请稍后,婉容去看一眼殿下如今醒没醒。”
她转身回屋,没想这会子功夫,枫却睁开眼来,正从床上坐起来找宫女要水喝。
“你昨晚没睡?”枫抬眼对上刚进屋的林婉容,看到她脸色有些疲倦,眼下也有了浓重的黑眼圈。
她忙去净了手,亲自去给他倒了一杯温水过来。
“怎会?臣妾昨夜去了隔壁房里歇的。”她随口应付一句,其实昨夜她在床边墩子上坐了一宿,自尊心令她不允许自己宫里的宫女知道太子来了此处,却并未宠幸自己。
枫接过茶杯一饮而尽,把杯子递给她示意还要。她忙又去倒了一杯给他。
“瞧你这样不像是休息过的,早知昨晚本王还是去书房好了。”他连喝两杯水才觉得解了渴,平常晚间都会起来喝水,昨夜睡得沉,一夜都没醒。
“殿下,王公公如今在门外候着,等着您与太子妃去给陛下和娘娘行礼。”林婉容似是随口一说,并无分毫提醒催促的意思。
枫神色一怔,昨夜来的仓促,衣服穿的都还是礼服,此处也没得换,今早要去跟父皇母后行礼请安,只怕还要再回寝宫一趟。
王万石在门外正等的心急如焚,不过两盏茶的功夫,见太子穿着昨夜礼服从房里走出来,这才略松了口气。
“先回寝宫换衣服吧。”枫随意瞥了王万石一眼,并无更多交代。他对于昨晚之事只字未提,王万石自是也不敢开口询问。
这会子温若琳正由着宫女帮自己梳妆,一抬头从镜子中见枫走了进来,忙站起身回身冲他行礼,因一夜未眠而憔悴的脸上努力挤出一个笑容。
尽管是面上施了厚粉,却依旧难掩肿胀通红的眼圈,想必昨夜是哭了许久的。
枫扫了她一眼,她昨夜的礼服如今已经换下,今日穿了一身雅而不俗的鹅黄色对襟宽袖罗裙宫装,脸上施了脂粉,娥眉淡扫。头上发式也换成了宫中妃嫔常梳的飞云髻。因今日要去拜见公婆,所以她周身也带了些许饰物,以彰显隆重之意。
“殿下,您身上衣服还未换,莫若臣妾帮您更衣。”温若琳声音婉柔,并没有纠缠昨夜之事,更没有枫料想的那般与自己针锋相对。
这寝宫的衣架上,赫然挂着今日枫要换的衣服,这原本是昨日已经提前备好的。
“不必了。”枫眼神躲闪了一下。不知怎的,他心下更盼着她如泼妇一般冲过来责骂自己,追问自己昨夜去了哪里过夜。哪怕是对自己不理不睬,也好过如今她这副平淡茹素的神情。
对于这个洞房中落跑的新郎,她没有一句责问,仿佛不过是昨夜太子喝多了,去了别的房间休息罢了。
宫女闻言忙上前帮枫梳头更衣,温若琳见他不肯,也不勉强,依旧在梳妆台前坐了,由着宫女帮自己挑选今日要带的首饰。
温若琳通过镜子偷偷的瞧着自己的夫君,枫脸色也有些憔悴,却依旧俊秀至美。她幽幽的叹了一口气,心情却比今早起时好了些,最初她担心太子今早不回来,那自己一个人去拜见天子和皇后,必然要招致这宫里众人的闲话。又是担心太子即便回房,会如昨夜那般冷言热讽对待自己。如今见他对自己虽还不怎么热络,但说话的语气态度究竟是好了不少。
“儿臣拜见父皇母后。”一对新人齐身跪下向周文帝和皇后行礼。周文帝和皇后满意的看着地上跪着的一对璧人,俱是喜气洋洋的接过两人奉上的茶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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