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氏得了太夫人的敲打,不敢继续造次,只能收起性子做个「慈母」,顺便在国公爷面前搏个贤良的名儿。
这日,沈珍正在太夫人的房中陪她说话。
原本其乐融融的场面却叫一丫鬟坏了兴致。
只见屋外守着的一名丫鬟忽然干呕不止,见两位主子都望了过来,她赶紧扑通一声跪在地上,瑟瑟发抖道:「奴婢失仪,还请太夫人勿怪。」
在场的人都是人精,丫鬟莫名干呕,若不是身体不适那便是……
思及此,太夫人便沉下脸色:「你既身体不适,便先下去休息吧。孙嬷嬷,一会儿请府医来给她瞧瞧究竟是怎么回事。」
「是。」
太夫人摆明是不愿将事情弄大,想要私下里确认过后,悄悄将事儿给办了。
孙嬷嬷奉命将这丫鬟带下去,但是那丫鬟却不甘心地咬咬唇,把心一横突然转身扑倒在太夫人的榻前。
「还请太夫人为奴婢做主!」
「你且说说要老身为你做什么主。」太夫人叹了口气。
看来今儿这事是躲不过去了,她只能默默祈祷,千万别是她想的那般。
丫鬟犹豫着说出一个惊天大消息:「奴婢已有一月身孕…孩子…是国公爷的!」
太夫人只觉得头晕眼花,险些昏死过去,还好沈珍扶住了她,为她顺气,才不叫她呕出一口血来。
她怎的就生了这么个混账儿子,偷腥竟然偷到她院子里头来了!
沈珍拍拍太夫人的背:「你这贱婢,竟敢攀诬父亲!只凭你的一面之词,我等又怎能相信你腹中之子是父亲的孩子!」
丫鬟不卑不亢地向着二人磕了个头,眼里是必死的决绝:「奴婢愿以性命担保。奴婢给国公爷的绝对是干净的身子,若有半句虚言,眼下便可以死证清白。」
沈珍皱起眉头,握住太夫人的手:「祖母您看…」
太夫人心一沉,这丫鬟既说的出这样的话,就证明是有十足的把握。
看来,她这孩子多半真的是国公爷的了。
丫鬟跪在地上,小声啜泣:「奴婢能伺候国公爷已是三生有幸,不曾想一朝有孕…」
她下意识地抚着小腹:「奴婢自知福薄,不敢奢求名分,只求能将孩子平平安安生下来,但若是让大娘子知道,奴婢别说保住孩子,怕是性命也堪忧啊!所以奴婢斗胆,请太夫人为奴婢做主,保奴婢平平安安生下这个孩子!」
太夫人早就对徐氏一家独大的局面不满,若不是如此,又怎会连累沈珍去山上寺庙清修十年?她早就想有人能出来掣肘徐氏。
可是院里头的那些个姨娘通房早就被徐氏收拾得服服帖帖,不敢有半分造次,她也是恨铁不成钢。
如今,瞧着眼前这个丫鬟竟有这等心计和手段,或许能与徐氏分庭礼抗也说不准。
太夫人的心中有了计较:「你先起来吧。估摸着国公爷应该也是下朝了。孙嬷嬷,你亲自去请国公爷和大娘子过来。花盈,你去将府医请来。」
「是。」
不消片刻,国公爷夫妇便相携而来。
沈国公瞧见跪在地上的丫鬟时,面上露出一丝尴尬,随即便飞快收回视线,向着太夫人行礼:「儿子给母亲请安。」
徐氏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:「儿媳给婆母请安。」
正巧这时府医也到了,太夫人指指跪在地上的丫鬟:「劳烦您给这丫头号个脉。」
府医拿出帕子搭上丫鬟的手腕,捋了捋自己的山羊胡,朝着太夫人拱手道:「禀老夫人,这位姑娘已有一个月的身孕了。」
「当真?!」国公爷惊喜道。
徐氏见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?
她的好夫君又在外播种了。
花盈奉命送走府医,慈宁堂内众人一时无话,气氛颇有些暗流涌动。
沈珍不慌不忙地喝着茶。
左右今日这事和她没关系,她就作壁上观,好好看一出好戏吧。
徐氏忍不住讥讽一句:「你既能做出如此苟且之事,谁又能知道你腹中之子是否是国公爷的孩子?」
丫鬟朝着国公爷磕了个头:「奴婢自知身份卑微,可给国公爷的也是干净的身子。奴婢愿意生下孩子后与国公爷滴血验亲,待此身分明后,奴婢自请去府中小佛堂为孩子和国公爷祈福。」
她愿意滴血验亲,便是不怕人查了。
沈国公这人一向是吃软不吃硬,更别提美人落泪那是何等令人怜惜,他赶紧将丫鬟扶了起来,连最后一点疑虑都消散了:「你这是说得什么话?快起来,地上凉。」
徐氏恨得牙痒痒:「狐媚!」
「够了!」国公爷呵斥一声。
这些年他早就被徐氏管得厌烦,因此才忍不住与母亲房里的丫鬟偷欢寻求刺激,如今美人示弱,反观徐氏却步步紧逼,让他的心里更加烦躁。
太夫人适时出来打了个圆场:「我记得你似乎叫柳愿?既然你已有了国公府的血脉,那便由老身做主,抬了姨娘入后院吧。」
「什么?!」
徐氏两眼一翻,险些昏死过去:「母亲不可…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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