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浔敲了敲桌子,从怀中拿出他白日在学里摸鱼做的计划,铺在桌上,解释给众人听:
“这么大一笔开支,我想,能不能从民间出一部分。”
“走朝中账就算暂借,到时候赚了钱再还回去。”
蔡攸跟梁师成没说话。
高俅捋了捋胡须,“从民间征钱……恐怕……”于名声有碍。
他思量着,李浔毛都没长齐,就算开口也没人买账。
蔡攸帮他在圣上面前露脸,梁师成又不好开罪……这么一排除,借银子的人只能是他自己。
高俅越想越不是个事,手下用力,不小心揪断一根胡子。
蔡攸跟梁师成这两个狗东西,看着他办错差事,最需要圣心垂怜,就知道逼他在前面顶事!
这李浔也不是个好的。
高俅直白问:“你这是什么意思,民间凭什么借给你?”
李浔让他们看纸上。
“我们把这赛事办的热闹些。”
“一方面,可以收取门票入场,不同坐席不同价位;另一方面,既然来的人多,就允出一些招商广告,让汴京的商户出银子。”
“此外,我还想着,让朝中小报给出一定版幅,录上蹴鞠比赛的事。或展示赛况,或介绍选手,扩大宣传范围。”
“等热度高了,我们再把赛情和选手出身编出一本书,每买一册可以附赠蹴鞠好手的投票卡,让他们给各自心仪的好手投票。最终胜的那位好手,他的支持者们可以得到一定的奖金。”
“一共有几轮比试,就有几轮投票。”
“再有,还可以做一些和出名好手相关的制品,算作联名。扇子香巾各种器具,还有他们比试的时候穿什么衣服,也可以照样做出一批卖出去……”
……
随着他一句一句的说话,高俅逐渐入神,这东西确实有大赚头。
说完,蔡攸笑道:“以后你小子合该入户部!”
李浔先前在信条上没说的这么仔细,许多东西蔡攸也是第一次听,他很快意识到这是个能赚大钱的好机会。
梁公公也听得慈眉善目,脸上的褶子都舒展开了。不再计较李浔一个生瓜蛋子能和他一起入席坐着,还让他等了一盏茶的功夫。
话前话后,三个官员都对他态度有了不同。
高俅看着桌案上写写画画的纸,缓缓说:“确实可行。”
既能得官家欢心,又能赚钱,还于民无害,高俅捋着胡须,越想越满意。
为期十天的海选,给赛事搜罗好手,也就更加重要。
这么想着,他看着李浔,眼光大有不同。
这厮皮相好也就算了,还有这么一肚子鬼主意,既能想出好玩的乐子,又有不费银钱,让钱生钱的法子。
要是让他到官家前头,那他还混什么?
高俅这才理解为什么蔡攸要把这小子塞到太学。
太学好啊,先读上十几年书,钻研经学,再当太学博士,国子监主簿……简直是光明坦途。
他笑眯眯地拍了拍李浔的肩:“好小子,回头我就跟你们祭酒提一提,好生夸夸你。”
这回高俅也没有了芥蒂,主动请缨去跟户部和两院要钱。
先开口要一大笔,不成再一点点减,最后说结账,户部一准同意。
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 。请牢记。 等蹴鞠比赛生了钱,还了这笔帐,到时候这银子还不是进他们几个的腰包?
可要好生分一分。
蔡攸和梁师成也是这么想的,四个人相谈甚欢,没有一开始那样剑拔弩张,计算着让谁去讨要这笔帐。
等梁师成和高俅两位大员离开后。
婢女重新换了一壶新茶,茶香袅袅升起。
蔡攸按着心口,咳嗽两声,漱了口,才重新坐到李浔对面。
“你想的法子倒是好,连我也惊着了。”
他让下人都退出去,让周管家也在外面守着。抿了一口热茶,给李浔上的是好茶,他喝的是热姜和参片煮的茶水。
蔡攸缓缓说:“只是,我没想到你会对老二动手。”
“从哪学的杀人砍头的?”
被家丁送来匣子,上面还沾着血,蔡攸打开吓了一跳,心惊之下咳嗽了半宿。
他还是第一次以这种角度看着二弟的脸。
让人把知情人都处置干净,连夜拖了十几遍地,一缸缸水冲刷上去直到一点痕迹都不见,蔡攸还是没能消去怒火。
他意识到,李浔是个不好掌控的人。
看李浔坐着没说话,蔡攸又问:“就指望我帮你遮掩下去,没担心自己被发现?”
“要是让我爹知道,你就没命了。”
李浔露出浅笑:“您会帮我处置的。”
“若是蔡公知情,也不会杀我。毕竟死人不如活人,活人还有用处,不是么?”
人死如灯灭,一个刚投入少量资源的死人,的确没有这活蹦乱跳的小子重要。
蹴鞠大赛这么办下来,不知能赚多少银子,又能给官家卖好。蔡攸能经这个手,不知让多少人眼热。
他还需要李浔的才华,就要保住他。
而一旦选择保住他,遮掩真相,他就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