进了花楼,张经纬要来个包间,二人落座,张经纬点了几个硬菜和一壶好酒。
张经纬面带微笑地看向李统领,开口问道:“李兄,不知您这酒量究竟如何呀?”
李统领哈哈一笑,豪爽地回应道:“张某不才,自然是比不上张兄海量,但喝个一壶两壶那绝对是不在话下的。”
张经纬闻言,不禁竖起大拇指赞道:“爽快!李兄果然是性情中人呐!”
李统领紧接着说道:“今早发生的事情我可是有所耳闻呐,张兄当时慷慨激昂、一心为民力荐,此等义举当真是我辈之楷模啊!”
然而张经纬却只是无奈地叹了口气,苦笑着摇头道:“唉,只可惜啊......即便我这般据理力争,最终还是斗不过那帮权贵啊!”
李统领微微皱眉,劝说道:“韩烨如今已被押赴上京受审,一切皆是按照律法行事,合理合制,张兄又何必如此耿耿于怀、执着不放呢?”
张经纬一口酒下肚目光坚定,一脸愤懑地反驳道:“韩烨此人鱼肉百姓、作恶多端,简直就是罪大恶极!但不可否认的是,他确实算得上是一员能征善战之将。那晋王向来与他关系匪浅,岂会眼睁睁看着他出事而无动于衷?想必等到了京城,早就暗中施展手段来个偷梁换柱,助他逃脱啦!”
李统领若有所思地点点头,随即追问道:“那张兄到底在担心害怕些什么呢?难道仅仅是因为韩烨可能会对您展开报复不成?”
张经纬重重地叹息一声,神色黯然地解释道:“并非如此,李兄!我所忧心者,乃是韩烨若不死,之前他肆意欺凌的那些无辜民女她们的清白如何平反,那么多因他而枉死的劳役如何往生......每每想到这些,我就寝食难安呐!唉!”
“张兄大义!”说完,李统领高举酒杯,敬了张经纬一杯。
二人推杯换盏,不一会儿就把酒喝了个精光。
张经纬扯起嗓子喊道:“小二哥,快给本大爷上个大一点的酒坛子来!”声音洪亮得仿佛能震落房梁上的灰尘。
坐在一旁的李统领面露难色,犹豫地说道:“啊……这……”
张经纬苦笑着摇了摇头,长叹一声道:“李兄莫要笑话小弟,实在是心头有万千忧愁难以消除啊!”说罢,他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,震得桌上的酒杯都晃了几晃。
李统领皱起眉头,劝解道:“俗话说,借酒消愁愁更愁,张兄何必如此折磨自己呢?”然而,话音未落,一坛子酒已经被小二稳稳当当地端到了桌上。
张经纬二话不说,抄起酒坛就给自己倒了满满两大碗,然后仰头一饮而尽。酒水顺着他的嘴角流淌下来,浸湿了他的衣襟,但他却浑然不觉。
接着,他又将一碗酒推到李统领面前,豪气冲天地说道:“来来来,李兄,干了这碗!倘若换作是你处在我的位置,你又会如何抉择呢?”说完,他用挑衅的眼神看着李统领。
李统领无奈地叹了口气,拿起一个大碗,小心翼翼地把酒斟满。只见他紧紧地盯着碗里清澈透明的液体,喉结上下滚动,艰难地咽了咽口水。最终,他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,紧闭双眼,猛地将一大碗酒灌进了嘴里。
喝完之后,李统领一抹嘴,缓缓说道:“唉……若是换成我,恐怕也难以违抗旨意啊!”语气中充满了无奈和自嘲。
张经纬听后,沉默片刻,然后感慨道:“是啊,你我不过都是这世间微不足道的蝼蚁罢了,在那些权贵面前,依旧是遥不可及、望尘莫及啊!”说着,他又给自己倒了一碗酒,仰头喝了下去。
李统领满脸羞愧之色,连声说道:“惭愧惭愧……”
张经纬摆了摆手,自责地说道:“哎呀,都怪我不好,不该跟李兄提及这些烦心事,平白无故让你也跟着徒增烦恼!”
李统领微微摇头,神色郑重道:“非也,实不相瞒,李某的家父乃是吏部侍郎,官居二品!其权势地位,说是权贵亦不为过。然而,张兄虽只是一介书生,但却心怀天下苍生,且从不畏惧权贵势力,相比之下,李某实在是自惭形秽啊!”
张经纬面露疑惑之色,追问道:“令尊既然身居如此高位,又为何会甘愿屈居于这北地呢?按理来说,留在京城谋取要职岂不是更好?”
李统领长叹一声,压低声音说道:“张兄,此事说来复杂,你有所不知,如今朝堂之上,王相之争已是愈发激烈,局势异常紧张。在这样的情况下,稍有不慎,便可能陷入万劫不复之地!在河东当御史卫,家父也是出于谨慎考虑。”
张经纬恍然大悟地点点头,随即嘴角泛起一丝冷笑,嘲讽道:“原来如此!看来这位侍郎大人也不过是那墙头之草,随风而动罢了!”
李统领先是一愣,随后哈哈大笑起来,赞道:“不愧是张兄!果然为人直率!只是刚才这番言语,难免有些过激了。”
张经纬脸上泛起一抹红晕,拱手赔笑道:“哎呀,方才那些都是醉后胡言乱语,还望李统领莫要放在心上,多多见谅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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