女子尖叫声落罢,紧接着便是一个精致的花瓶从楼上砸了下来,落在酒楼大堂中央,四分五裂,吓得食客们尖叫着四散奔逃,躲至门外议论纷纷。
问询赶来的掌柜的苦着一张脸,忙问小二,“这又是怎么了?”
小二躲在柜台后面,探出了一只脑袋,瑟瑟发抖,老老实实回答:“掌柜的,是胥少爷又来找梅霜姑娘了。”
“要命了!”掌柜懊恼地揉了揉额头,抬腿踹了小二一脚,“还不快去拉着些,待会儿真闹出人命了,咱们都等着蹲大牢吧!”
“哎!”小二万分委屈地捂着被踹的地方,跟着掌柜的一道往楼上而去。
此时,门口看热闹的百姓们也纷纷议论起了此事。
一知情的老者无奈摇头,感慨道:“这胥少爷纠缠梅霜姑娘也不是一两日了,但凡与梅霜姑娘走得近些的男子,都难逃缺胳膊断腿的下场,今日更是要在上面强行……哎!可怜梅霜姑娘一个弱女子,誓死不从,险些被胥家的混小子掐死了!”
“胥少爷?哪个胥家?”
“还能有哪个胥家?自然是咱们南城只手遮天的胥家了,若非胥家势大,又怎能容此子如此放肆!”
“唉!可叹胥家满门清流,竟是养出这等横行霸道的祸害!”
“嘘!你不要命啦!”一食客,忙不迭地捂了旁边那人的嘴,“胥家乃是皇后的娘家,又岂是我们这些平头百姓惹得起的?”
“可不是嘛,这胥家门生遍布天下,就连当朝天子都得看胥家的脸色过日子,这南楚还有谁人敢管?”
外头议论纷纷,一句不落地悉数落入三人耳里。
曼珠一杯茶水下肚,这才侧头过来看向了江璃戈,“这就是你口中护一方安乐的胥家?”
“……”
江璃戈自然是听出了曼珠话中的讽刺,却未开口辩驳,而是眉头紧皱,抬首看向二楼的方向。
宁云逍则拍了拍江璃戈的肩膀,安慰道:“许是误会也不一定。”
江璃戈这才回过神来,点点头认真道:“不管是不是误会,我都没法视而不见。胥家到了这个份上,本就是众矢之的,他如此横行霸道败坏的布置胥家的名声,还很可能断送一家人的性命!”
宁云逍听江璃戈这样说,便知她有现身的打算,连忙拦住了人,再次提醒:
“你是和亲公主,按规矩,非召不得归国。你如今现身,照样会给胥家带来麻烦,而且,胥少爷如此跋扈,你又怎能确定他会听你的话?”
江璃戈被宁云逍的一番质问给噎住了,侧首看了眼一旁跷着二郎腿喝清茶的曼珠,顿时计上心头,“我自有法子。”
曼珠一脸的莫名其妙,“喂,我……唔……”
话罢,一只手扯住曼珠,捂住嘴便进了旁边的雅间。
片刻之后,两人又一道出了雅间,只不过此时的江璃戈已换上了一身干净利落的男子装扮,并以一面纱巾遮住了面容。
而曼珠则一脸的生无可恋,一身骑马装的行头被扒了个干干净净,换上了江璃戈的衣裳。
江璃戈笑得一脸灿烂,拍了拍曼珠肩膀,“事急从权,下次补偿你啊!”
曼珠实在是不想同她客气,冷淡地吐出了一个字:“滚!”
不用曼珠撵人,换好新装备的江璃戈就已拽着宁云逍一道上了二楼。
上到二楼,便能看见一片混乱的景象,桌椅被砸得七零八落,杯盘破碎,刺鼻的酒味扑面而来。
胥微明众星拱月似的被一群人围在中间,好言相劝,而一身紫色衣衫的漂亮女子则哭泣地缩在角落,脖颈上还有一道青紫的痕迹,可见方才胥微明下手不轻。
旁人的好言相劝,落在胥微明眼里却什么也不是,反倒滋长了他的跋扈。
“呸,小爷瞧得上她,是她的福气。这般寻死觅活的,简直晦气!”
掌柜的脸一僵,讪笑道:“可不正是嘛!胥公子莫恼,梅霜这样的身份如何配得上您?这样,小的给您换两位新来的舞女来如何?”
其他几人听了,也是附和:“就是,梅霜怎配得上胥公子这等金尊玉贵的身份。”
胥微明斜睨了眼角落里哭得梨花带雨的梅霜,脸上挂着轻浮的笑意。
“不巧,小爷还就喜欢这等脾气臭的。”
“这……”掌柜的为难地又劝了句,“胥公子,强扭的瓜不甜啊。”
“那又如何?”
胥微明如此态度可谓是嚣张至极,众人闻言皆是心中一凛,偏生南城无人敢招惹他,只得眼睁睁地看着胥微明朝着梅霜姑娘走去,一把捏住梅霜姑娘的下巴,不怀好意地一字一顿。
“不甜,小爷不介意砸了它。”
胥微明话音刚落,就见一手执长剑的少女大步跨了过来,不由分说抬腿就踹在了还未起身的胥微明身上,胥微明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踹了个四脚朝天,颜面大失!
来人正是江璃戈。
江璃戈的脚步停在了胥微明跟前,清冷的音色似来自遥远的天边,黑琉璃一般的眸中藏着无尽黑夜。
“孽障!胥家百年清誉都被你给毁了!不甜也要强扭是吧?那今日我先将你这脑瓜砸了再说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