曼珠答道:“此药名为金箔果。”
江璃戈微微蹙眉,总觉得这名字有些熟悉,“金箔果?”
“是,此物为南楚瑰宝,由南楚韩家倾族守护,百年只结一果,并悉数供奉于南楚皇室。”
宁云逍与江璃戈闻言,对视了一眼后默契问道:“如此说来,是南楚皇室之物?”
曼珠点点头,而后又颇为遗憾地叹了口气,“是,但据说南楚皇帝痴迷长生之道,此物刚送入宫中,便被炼制了丹药。而如今,距离上次结果仅三十年,这也就是说,若炼丹是真,世间便再无第二颗金箔果。”
若按三十年这个时间来推算,金箔果上次结果应是江璃戈的爷爷在位期间,上任南楚皇帝——泊宁帝。
泊宁帝老年诸病缠身,至此迷上了长生之道,重金招揽天下术士,闹得人尽皆知。
这如此百年仅结一果的瑰宝,泊宁帝根本不会错过。
这一点,很快也得到了江璃戈的证实。
“的确,三十年曾有一颗金箔果进献入京,而后被炼作了丹药。”
听到这里,宁云逍心中一沉,却是开口安慰道:“无妨,命该如此罢了,大家不必为我惋惜,其实……”
哪曾想,一句话还未说完,就听江璃戈话锋一转,又道:“不过,这世间尚有一颗金箔果,在胥家手中。”
两人闻言俱是一愣,曼珠更是难得露出了惊讶的神色,“你如何知道?”
“因为我是南楚公主,而胥家,是我的外家,也是曼珠口中守护金箔果的那个世家。”
曼珠还是头次知道,这个从天而降的“少主”竟是南楚公主,震惊之余便多的则是不解:“那韩家?”
“三十年前,胥家独女被指给如今的南楚君主为妻。胥家势大,皇爷爷为了防止外戚专政,以‘守护圣树’为名将胥家一门赶到了南城,顶替韩家之职时代守护金箔果,驻扎在了南城。”
曼珠也曾游离于权势之间,见多了这样的帝王之术,不由讽刺了句:“果然,最是无情帝王家。”
“……”
看着江璃戈神色中有些失落,宁云逍心中一动,立时转移话题问:“三十年前,结了两颗金箔果?”
“没错。”江璃戈点点头,同两人解释:“其实,金箔果百年一结,却并非一颗,而是一大、一小,两颗双生。曾有术士断言,此果在生长过程中,遵循物竞天择之道,小果之所以小是因为其养分皆被大果吸收,并无药用价值,因此小果通常会被选择遗弃。三十年前,我外祖母瞧着此物稀奇,便将它作为收藏留了下来。”
宁云逍闻言点点头,又扭头问了曼珠,“曼珠祭司,此物可有用处?”
“那是自然。”曼珠不雅地翻了个白眼,“我看你们南楚就是物资太丰饶了,才会听那些个术士胡说八道,不知物尽其用。在我们魑族没有无用的东西,只有无用的人。”
江璃戈被曼珠的这番吐槽给逗笑了,“往好些想,若无那术士胡说八道,此物可就真被糟践了。”
曼珠也觉有理,点头道:“这倒是,这小子运气不错。”
江璃戈总担心会有变故,一拍桌子就起了身,“事不宜迟,我今日便出发南城,去将金箔果取回来。”
曼珠拦住了江璃戈的动作,“不必,我们一道前去便是,还有些药材也需去南楚取些新鲜的。”
江璃戈问:“那咱们何时可以出发?”
“他如今的身子,再养个三日左右,便可出发。”
“好。”
……
三日时间,说长不长,说短不短,刚刚好够曼珠处理好魑族诸事。
魑族避居之地名唤幽源谷,幽源谷中主持诸事的,是阿伊果座下的左右祭司。
曼珠要随江璃戈他们出谷,便将族中事宜悉数交给了右祭司顿珠。
处理好了谷中事宜,几日后三人准时从幽源谷出发,往南城而去。
幽源谷距离三头山极近,绕过三头山便是南楚边陲——南城。
因着宁云逍如今的身子经不起折腾,是以三人也不敢驾马奔劳,便租了马车、选了平坦的路前行,抵达南城也就多花了几日。
南城虽比邻边城,但城中景象却截然不同,边城是荒凉而败落的,而南城则是繁荣且热闹的。
这里的生活安宁祥和,一切都是井然有序的。
胥家以文起家,门生遍布整个南楚,教授的便是以文治世。
如今走下讲台,以三十余载的光景将这个边陲之城治理成了如此模样,着实是令人叹服。
隔着马车,他们都能感受到外面百姓的欢声笑语。
宁云逍见状,便同江璃戈道:“看来,胥家把南城治理得很好。”
江璃戈点头接话:“母后常说,为国家者,必先实而后文。胥家人纵使远离了朝堂漩涡,偏居一隅,他们也不会忘记为臣的本分,并非只在育才。百姓安居乐业,才是胥家人毕生所求。”
“兼善天下,他们做到了。”
江璃戈笑了笑,与有荣焉。
南城虽与边城大不相同,但两城都是边陲,防卫自然是十分严格,一行人他们没有通关文书,便入不得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