休息一夜后,第二日一行人一大早就上了路。
几人中,邓思酒受的伤大抵是最重的,可休息了一夜,这厮便又能活蹦乱跳了。
宁云逍的伤势其实不重,但毕竟如今的身子比不得从前,加之断了两日的药,面色瞧着苍白了许多。
江璃戈担心宁云逍的毒,还特意请了大夫过来看诊,顺带按照之前在京城时御医给抓的方子又抓了几副药。
至于江璃戈,除了被荧石击中的地方有一小块儿淤青,半点不妥都没查出来。
倒是一点伤没受的郑宝瑶,因为小雅的死受到了不小的刺激,以至于一路上都郁郁寡欢。
瞧见至亲之人死在眼前的痛,江璃戈前世经历过,知道这种痛,心底少不得也生出了几分同情,便干脆与郑宝瑶讲起了昨日阿伊果的故事来。
曲折的故事,让郑宝瑶短暂地忘记了伤痛,惊讶道:“所以,阿伊果就是导致魑族灭族的大祭司,那个破枭亲王就是她爱的人?”
江璃戈点点头,“是的。”
郑宝瑶气鼓鼓地扯着手帕骂道:“这破枭王也太不是个东西了,利用完别人的真心,还要赶尽杀绝。可耻!”
“破枭人素来如此。”江璃戈想起前世与破枭人的接触,中肯地评价道。
所幸郑宝瑶的火气来得快,去得也快,随之又心有余悸地拍拍胸脯,“还好璃戈走对了那步棋,否则咱们就全完蛋了。不过,璃戈怎知要牺牲白子啊?若是牺牲白子,岂不是推翻了当年阿伊果所有的决策?证明了她是错的?”
江璃戈笑笑,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嘲弄来,“你知道,这么多年了阿伊果一直在等待什么吗?”
“一个有缘人?”
“不。”江璃戈摇摇头,“她等的,是一个更正的机会。”
郑宝瑶还是有些不解,刚想发问,就听有人在外面敲了敲马车。
“到了。”
马车内,两人闻言便一前一后下了车,宁云逍就站在马车前,伸手扶了江璃戈把。
可到了郑宝瑶下车时,却是自觉地没伸手,叫郑宝瑶一只手缩也不是伸也不是。
好在邓思酒还有些眼力见,伸手扶了郑宝瑶一把,“郑姑娘小心。”
“多谢邓公子。”
一行人下了马车,宁云逍才同几人解释道:“边城是边陲重镇,出入城都查得极其严格,此地民风彪悍,检查前需下车排队是不成文的规矩。”
江璃戈笑着拍马屁,“世子真是博学多闻!”
宁云逍被江璃戈逗得一笑,“还得托公主的福,这些都是冯豫告诉我的。”
走在前面的邓思酒和郑宝瑶对视一眼,皆在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之色,随即抖了抖一身的鸡皮疙瘩,小声吐槽了句:“腻歪。”
一行人的通关文书丢得七七八八,这不,走在前面的邓思酒首当其冲地被拦在了城门口。
好在宁云逍的任命文书还在,便上前一步冲着守城的官兵拱了拱手。
“这位小哥,他们几人是与我一道前来赴任的,不知可否通融一二。”
官差接过文书一看,瞧见宁云逍名字的瞬间就变了脸,不屑地瞥了宁云逍眼,冷哼一声:
“原是京城来的贵人,怨不得脾气这般大呢。没有通关文书,强行入城,这道理在哪儿都说不通吧?不过小的官职甚小,可做不得主。”
邓思酒这个暴脾气,如何听得这话,当即就跳了脚。
“放屁,老子若是强行入城,你们加起来也拦不住小爷!何须这般好声好气地同你们说这么多废话!”
“邓兄!”宁云逍轻呵一声拦住了邓思酒,转而扭头看向了官差,“灾情要紧,进城之事刻不容缓,小哥若拿不了主意,烦请通报主事大人。”
“感情贵人还知灾情要紧呢?”官差嗤笑一声,大声道:“用于救灾的米粮、药物等一切物资皆翻船,毁了。贵人一人前来不带物资,是预备陪着我们这满城百姓去死吗?”
被堵在城门口的四人闻言皆是一愣,江璃戈更是错愕地又问了遍,“救灾物资没了?”
“前几日运送救灾物资的船遇洪,翻了,满船的物资一丁点也没剩。”
几人如今也算是知道官差这满腔的恶意从何而来,用于救灾的物资在路上全毁了,保证不了百姓果腹,余下的什么都是空谈。
毕竟,谁也不能指望别人空着肚子为你呐喊助威不是?
四人中,最先反应过来的仍是宁云逍,他垂首摆出了一个歉意十足的姿态来,“不瞒小哥,我们打从山路日夜兼程赶了这么多日,如今刚下山,你方才所说之事我也是刚知晓。不过物资已毁,说这些也无意义,当想法子亡羊补牢才是。”
那官差未曾想过,自己百般刁难之下,宁云逍还能这般轻风细雨地应对,一时也找不出错来。
只得满脸不悦的不情不愿道:“此事我的确做不得主,几位贵人且稍待片刻,我去请了主事大人来。”
几人齐齐拱了拱手,“多谢。”
官差打罢招呼便离开了,再回来时,身边跟了乌压压的一群人。
为首之人身着一身红色官袍,在盛凌只有四品及以上的官吏才能穿红