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前些日子黎州进贡了许多荔枝,宫中本是按着位份分下去的,玲婕妤却将自己那份并着甜点一道送了过来。姑祖母体质特殊,荔枝少食无妨,吃多了则会引发风疹,加之玲婕妤送来的甜点里又加了一些催化刺激过敏的食材,几者相加这才中了招。”
这话江璃戈还没答完,就听江太后一脸愤慨。
“哀家清明一生,竟在小沟里翻了船,当真可恶!”
江璃戈有些不厚道地笑了声,换来江太后的一记白眼,于是立马端正态度改口道:
“姑祖母只是一时失察!”
江太后听罢,傲娇地扬扬头,“待会儿皇帝过来请安时,哀家会替你说清此事的,好好的姑娘一身污名算怎么回事。”
“姑祖母,此事无需澄清。”
“为何?”
江璃戈轻笑一声,感慨道。
“这宫里,自来就不缺聪明人,可是聪明人又有几个有好下场的?玲婕妤此事,若非她轻视我在先,也不会如此顺利。所以,姑祖母还是让我当个运气好的笨蛋吧!”
江太后听罢,思考片刻终究还是同意了下来。
也是,名声好坏,不过浮名。
唯有性命,那才是要紧的东西!
就这样,祖孙俩意见迅速达成一致,江璃戈又陪江太后坐了会儿便打道回府休息去了。
第二日,玲婕妤暴毙身亡的消息就传遍了六宫,黄太医爱女心切,自缢而去。
江璃戈主仆得了消息,便去了福宁宫请安。
更确切些说,是松月深怕错过一手消息,拽着江璃戈直奔福宁宫。
江太后也没打算瞒着他们,挥挥手孔嬷嬷就条理清晰地讲了起来。
正如江璃戈推测的那样,那日的确是玲婕妤扮作宫女装扮与人私会,结果被江太后撞见。
心虚之下逃窜遗失了耳环,而后玲婕妤悄悄派人寻找却没找着,便笃定是被江太后给捡到了。
玲婕妤自知,宫妃与人私通乃重罪,便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企图暗害江太后。
因此,玲婕妤一早就做好了计划,先通过荔枝诱发江太后风疹发作,再由黄太医暗作手脚让江太后一命呜呼。
待到江太后病重,福宁宫乱作一团时玲婕妤再利用宫中耳目偷回耳环,届时她便再无后顾之忧了!
玲婕妤计划得妥当,却因江璃戈一行人提前回宫而计划受阻,最后这才在慌乱之下露出马脚。
因为涉及皇家辛秘,因此玲婕妤只能暴毙身亡,黄家人丁稀少,黄太医再一“自缢”与诛九族也没什么区别了。
对于这个处理方式,江璃戈并不意外,她更关心的是:
“与玲婕妤私会的男子是谁?斩草不除根,恐遭反噬。”
孔嬷嬷闻言脸色有些难看,瞧着江太后轻轻点了点头,这才艰难地吐出了几个字。
“黄大人。”
说罢,孔嬷嬷见主仆俩不甚疑惑的模样,又补充道:“玲婕妤私会之人,便是黄大人。”
“啊?”
饶是江璃戈再淡定,也忍不住出了声,松月更为震惊,手里的瓜子仁撒了一地。
江太后也觉荒唐,叹了口气,“孽债啊!”
荒唐归荒唐,皇室丑闻自然不能宣之于众。
是以,江太后遭遇暗害一事,随着黄氏父女之死再无人提及。
不过此事倒是给江璃戈提了个醒,虽然前世江太后是在自己出嫁后才遭遇危险的,可自己的重生带来了太多的变化,所以自己也不能万事都照着“经验”走,以免被人打个措手不及。
经此一事,惯常崇尚节俭的盛武帝也多了几分反思,遂下令更改了太医诊病的规矩,由昭王世子宁云逍负责草拟。
宁云逍做事麻利,很快就拟了个章程出来。
他将病症分为了轻、中、重三级,又根据患者身份、品阶的不同,分别列明了配备的太医数量及复核流程等等,十分详尽。
盛武帝看后龙颜大悦,大赞宁云逍心思细腻,江璃戈得了消息,自然很是为宁云逍开心。
同时,她也没放过此等套近乎的机会。
她本是想着借送点心的由头出宫探望宁云逍,哪曾想,却收到了顾太师府递来的帖子。
过几日,便是顾太师的寿宴了。
顾望弦亲自派人给江璃戈送了帖子,邀请她前去参加寿宴。
与江璃戈一道收到邀请的,还有宁云逍。
顾太师,若算关系,那可是宁云逍嫡亲的外祖父!
江璃戈秉持着“爱屋及乌”的优良品质,决定暂缓出宫计划,好生为顾太师准备生辰礼!
毕竟是宁云逍头一遭进太师府,江璃戈这个未婚妻无论如何也是要把场面给他撑起来的!
是以,十分重视生辰礼的江璃戈,三开私库,也没选着个满意的,最后还请了傅胧舟过来帮忙参详参详。
自太后一事后,曾少有交集的江璃戈和傅胧舟便慢慢多了些来往。
江璃戈喜欢傅胧舟细腻聪慧,傅胧舟喜欢江璃戈通透明媚,这一来二去的,秉性相投的两人便成了友人。
见江璃戈急得团团转,傅胧舟只笑她关心则乱。
“你库房里东西