昭王妃自然不会错过抹黑宁云逍的好机会,盈盈跪拜开口。
“小孩子嘛,玩心重些也情有可原,皇上、太后娘娘、皇后娘娘若要责怪,便怪臣妾吧!”
言外之意,就是宁云逍并无正事耽搁,而是不务正业去了。
昭王妃话毕,盛武帝脸黑得简直能滴出墨来,倒是江太后笑笑。
“大好的日子,说什么怪不怪的,好了,起来吧。”
“太后宽厚。”大好的台阶昭王妃不肯下,偏要跪在地上故作慈母。
“可臣妾却不敢托大,今日云逍未前来为祖母贺寿,臣妾若不能待犬子赎罪,恐怕明日便会流言四起了!”
昭王妃这话说得,若江太后不罚于她,便是刻意放纵流言四起似的。
江太后进退两难,半晌才斟酌着开口:“既如此……”
江璃戈可是在江太后身边长大的,见状便猜到江太后的决定为何,可若真是罚了,恐怕宁云逍不孝的流言只会传得更快些吧!
思及于此,江璃戈连忙起身开口。
“皇上、太后、皇后容禀,昭王世子今日未曾赶来,并非不孝之举,而是大孝!”
“哦?”
盛武帝闻言脸色总算是好些了,满意地看了江璃戈眼,“这孝从何来啊?”
“禀告皇上,昭王世子本想献一件珍宝给太后做贺寿礼,此物珍贵,故而几日前世子便已出京相迎去了。本是要给太后娘娘一个惊喜的,可如今臣女实在不忍见世子蒙冤,这才擅作主张斗胆透露。”
昭王妃闻言,脸色一僵。
“宁云逍出京确有此事,走得颇急,连臣妾都未曾知会过。心意虽好,可心思却粗得很,过了寿诞再送那还叫什么贺礼?”
江璃戈从善如流地怼了回去,“王妃若能多关切世子一二,也不至什么都不知晓。再说,眼下寿宴还未结束,怎么就不叫贺礼了?”
“昭华公主这话,可是在挑拨我们母子感情?!”
“王妃多虑了,昭华不过是就事论事罢了。”
昭王妃横眉冷竖厉声质问,江璃戈却是不疾不徐四两拨千斤,叫昭王妃一腔怒火无处发,眼下毕竟还在宫中,她也不敢太过,只得暂时咽下这口气。
偏生,就是有那么一些人瞧不懂形式。
“南楚蛮夷之邦,果真不懂规矩!长辈说话,哪有小辈插嘴的道理?”
说话的,又是江楚楚身边那个没脑子的邱雨雁。
“幸得皇上赐婚,我与世子本是未婚夫妇,未婚夫蒙冤,我为其说话有何不对?”
江璃戈闻言秀眉一挑,反问。
“倒是邱小姐,这事儿追根究底是皇室自己的家事,何时又轮得到一个外人来置喙了?”
被江璃戈这般毫不留情的指责,邱雨雁气得脸都红了。
“我就是瞧不得你巧言令色!什么贺礼!分明就是你拿来搪塞我们的!御前说谎,便是欺君之罪!”
“我可未曾说谎,倒是邱小姐如此行径,才是御前失仪吧。”
“说谎与否,只要寿宴结束便见分晓了。昭华公主可敢承诺,若到时昭王世子若还未归,便自请杖责之刑。”
邱雨雁说着,挑衅地看向江璃戈。
“怎么,昭华公主不会真的在撒谎吧?”
江璃戈面色仍旧从容,内心却十分无语,好一场无妄之灾啊!
虽说邱雨雁这样的说法有些荒诞,但宴厅所有人的目光此时都聚了过来,很是期待江璃戈的回答。
果然,八卦才是人的本性。
“邱小姐不必激我,我有什么不敢的?”
江璃戈莞尔一笑,从容地将问题抛了回去。
“那若世子准时回了呢?邱小姐可敢与我对赌这杖责之刑?”
江璃戈话音一落,场上众人又纷纷将视线转向了邱雨雁。
邱雨雁没想到江璃戈会拖自己下水,可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,若是她退缩了,日后还有何颜面在京城立足?
“好,赌就赌!谁若输了,自领十杖!”
“好啊,十杖就十杖。”
江璃戈闻言点点头,笑着看向了大殿外,“天色不早了,算着时辰世子也该到了。”
邱雨雁狠狠剜了江璃戈眼,刚要讽刺她“故弄玄虚”,就见一袭月白簇竹直缀的男子信步而来。
金冠束发,容貌隽秀雅致,身形挺拔如松,羊脂白玉的玉牌上雕着一个明晃晃的“昭”字。
他自苍茫月色中而来,似幅意境悠远的水墨画,飘然出尘。
长成这样,也难怪昭王世子虽处境艰难,仍是京城名门闺秀们心仪的翩翩公子了。
“邱小姐可以领罚了。”
全场的视线,都落在了宁云逍身上,唯有江璃戈一人,丝毫没有意外。
方才她若是没瞧见外头那一晃而过的衣角,傻子才答应邱雨雁挨板子呢!
江璃戈一边想着,一边悄悄地打量了盛武帝一眼。
宁云逍出现之时,盛武帝明显松了口气。
虽一瞬即逝,但还是叫“预谋已久”的江璃戈捕捉到了。
江璃戈收回视线,默默考量着前世关于盛武帝的那些流言蜚语,到底是真是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