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璃戈眨了眨眼睛,似听不懂邱雨雁话中的讽刺般。
“听闻邱小姐自幼苦习琴艺,琴艺堪称京城一绝。”
莫名其妙的夸赞让邱雨雁先是一愣,随即下巴扬得更高了。
“那是,我自五岁开始习琴,可不像那些学了几日就敢拿出来显摆的人。”
“邱小姐苦练这么多年,也不曾于重大场合展示过,怪不得怨气如此大。”
江璃戈闻言恍然大悟地点点头,末了还歪头好意地询问。
“不若,我将此番露脸的机会让给邱小姐好了?”
邱雨雁一听这话,脸都绿了,江璃戈这不是拐着弯儿的说自己妒忌吗!
江楚楚深怕邱雨雁一时冲动答应了江璃戈,连忙温声劝说。
“雨雁,今日是太后娘娘的寿宴,可不许生气。再说了,姐姐她也不是那个意思。”
江璃戈平静地接话,“我就是那个意思。”
江楚楚/邱雨雁:“……”
“瞧,萧家双姝上场了。”
郑宝瑶一声轻呼,打破了尴尬的气氛。
江楚楚与邱雨雁也就顺着下了台阶,看起了萧家双姝的献艺。
萧家姐妹俩跳的是《双燕曲》,身段妖娆,舞姿曼妙,轻婉而柔媚,将小女儿的娇羞表现得淋漓尽致,不知迷了在场多少男子的眼。
只可惜,萧家双姝上场江璃戈就被请去后头换表演的衣服去了,不然指不定她还能与在座的好色之徒交流交流心得。
舞毕,掌声雷动。
“不愧是萧侯府中的小姐,个个皆是出类拔萃,叫我等好生羡慕啊!”
“可不就是这个理儿?如此优秀的闺秀,怕是阖京也找不出第二个来。”
接连不断的夸赞,让萧皇后笑得合不拢嘴,旁边的盛武帝眼中却是闪过一丝薄怒。
今日是江太后的寿宴,怎么说也轮不到萧家出风头!
萧皇后作为一国之后,事事都要去与福宁宫别苗头,心思着实太过浅薄!
萧皇后一门心思只顾着高兴,哪曾察觉盛武帝的不喜,倒是萧家双姝里的姐姐萧思幽,察觉到此,连忙拖着妹妹行礼。
“当不起诸位夸赞,臣女二人献舞以贺太后娘娘大寿,愿太后娘娘寿比南山,福如东海。”
萧思帘心思不如其姐细腻,跟着说罢祝词笑道:
“太后娘娘福泽深厚,想来养在膝下的昭华公主也定然才华兼备,比之公主,我们姐妹又算得了什么?”
萧思帘这话表面上是在捧江太后,实则是将福宁宫诸人架在火上烤。
如今她将江璃戈捧得有多高,待会儿表演失利福宁宫诸人就有多丢人!
江太后沉浮后宫多年,自然是看得懂这点小把戏的,淡笑道。
“昭华的确为哀家的寿宴费了不少心思,不过你们也十分有心,哀家皆是有赏。”
孔嬷嬷会意地赏了物件儿下去,片刻之后,就听礼官报了名目——
“南楚昭华公主,献曲《梅花三弄》。”
话音落罢,就见江璃戈一身月白纱裙自殿外走来。
裙摆之上的红梅绣得活灵活现,步伐摇曳之间似乎还能嗅得阵阵梅香。
江璃戈行至殿中,欠身行礼落坐,而后幔帐四面落下,琴音寥寥宛如天籁,透过绣着红梅素色幔帐传出又添几分如梦似幻的缥缈之意。
一首《梅花三弄》被江璃戈演绎得高雅从容、清越深邃,叫那梅花迎寒摇曳的坚韧之态越于眼前。
且不说那“三弄”的技巧把握得炉火纯青,便是这曲中体现出的铮铮风骨,便是寿宴之上所有节目的头一份。
一曲终了,宾客们久久才回过神来,稀稀拉拉的掌声响起,而后汇成一片雷鸣。
“昭华献丑了。”
幔帐缓缓升起,江璃戈仪态端正地起身行礼。
“愿太后娘娘日月昌明、松鹤长春。”
江太后欢喜之余,更多的则是感慨。
“我们昭华可真是长大了。”
盛武帝闻言也笑,“今日昭华公主这曲《梅花三弄》的确宛若天籁,叫朕也大开眼界了。”
萧皇后也只得笑着附和,“皇上说得极是,昭华公主一曲惊天下,都是母后教养得好啊。”
“正是啊,昭华公主这一手的好琴音,没个十余载的功夫,怕是练就不来的。”
“天分乃是天生的,而这等持之以恒的毅力,才是我等臣民应当学习的啊。”
帝后如此反应,众人自然也就跟着纷纷夸赞起了江璃戈,江璃戈却只是微微垂下了头。
没错,她这一手弹琴的技艺,的确练习了多年之久,却并非今生苦修而来。
前世,宁律扬极喜音律,为了博他的欢心,江璃戈拜了号称江南第一琴娘的玉娘子为师,苦修三年才练得如此炉火纯青的琴艺。
江璃戈一手好琴,为旭王府挣得了不少好名声。
可宁律扬却在知晓她师父为玉娘子后大发雷霆,而后还派人暗杀了玉娘子,只因……
玉娘子曾入花楼营生,旭王府以此为辱。
玉娘子死后,江璃戈摔断了古琴,自此再不抚琴,若非如今被赶鸭子上架,江璃戈恐怕仍旧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