银质匕首哐当一声落于地上,天旋地转之间,江璃戈哪顾得什么心虚,只管抓了“肉垫”以求自救。
“肉垫”闷哼一声,无奈地唤了声。
“昭华公主。”
睁开眼,江璃戈一眼就瞧见了近在咫尺的脸,微凉的月色给他镀上了一层神秘的银白,将那张本就好好看的脸衬得……
恍若神只。
江璃戈没出息的咽了咽口水,干笑一声道:
“世子……我不是故意的。”
“公主,还是先起来吧……”
“哦!”
江璃戈麻利地从地上爬起,想顺手去拉宁云逍,却见这人半点机会都不给她,已是淡然起身,顺便教育了她句。
“公主深夜来访,于理不合。”
江璃戈答得那叫一个理直气壮。
“白日被人瞧见了,更会惹人非议,晚上又没人,管它合不合的!”
“……诡辩。”
遇上江璃戈,宁云逍的规矩就再没守住过,于是也就懒得再纠结于此,转而询问:
“公主来此可有要事?”
江璃戈忙不迭地将地上的油纸包递了过去,“白日世子帮了我,我也不知如何感谢世子好,便给世子带了些吃食,还望世子莫要嫌弃。”
庭院里,少女双手捧着油纸包置于少年面前,弯弯的眉眼里,似藏着一片银河的星光。
这样的场景,宁云逍实在很难拒绝,淡淡一笑就着江璃戈的手接了物什。
“是什么?”
“荷花酥,可好吃了!”
油纸包应声摊开,里头的点心早已碎成了渣,连一块儿完整的都找不出来,想来许是方才江璃戈那一跟头给摔的。
江璃戈见状红了红脸,伸手就要去抓那油纸包,却见宁云逍轻而易举地挡住了江璃戈的攻势,抓了些点心碎末塞进嘴里。
“味道的确不错,公主有心了。”
“碎成这样,吃不得了,待回京了我再买了好的给你送去。”
“无妨。”
宁云逍再度挡住了江璃戈的手,将点心重新包好放入怀中。
“明日我就得走了,不回京。”
“走?”江璃戈一愣,“去哪儿?”
“明日卯时去荆州,太后生辰已近,命我先去接蓉慧长公主回京。”
“卯时?那没几个时辰好休息了!那我先回去了,你早些休息!”
说罢,江璃戈火急火燎就要告辞。
她来去如风,倒叫宁云逍险些没反应过来,情急之下,不由得伸手抓了她的手。
走出几步的江璃戈被宁云逍抓住,猛地停住了脚步,掌心温热的触感,让两人皆是一愣,又似弹簧一般地弹开。
江璃戈是不指望宁云逍这个闷葫芦先开口了,只得极力压制住心头的异样,尴尬开口。
“怎……怎么了?”
“你等等。”
留下这么一句话,宁云逍就折身进了屋子,而后一左一右抱着两只兔子回了庭院。
“公主的兔子,明日我就得远行,怕是照顾不好,思来想去还是交给公主妥当些。”
江璃戈想想也是,便点头接了兔子。
“荆州路远,世子一路小心,照顾好自己便是,这兔子我定会好生照料的。”
“好。”
言至此处,江璃戈也不再多留,带着两只兔子就离开了。
第二日,盛凌皇帝率皇室诸人与百官归京。
回到宫里,江太后第一件事儿就是秋后算账。
江楚楚献舞时做的蠢事,江太后心里明镜儿似的,若不是忌讳着外头人多眼杂,怕是宫宴当晚就要罚她的。
是以,江楚楚刚回宫就因“冲撞太后”被罚,每日在小佛堂跪两个时辰,好生反省。
江楚楚乖乖跪了两日,第三日才安排了丫鬟来江璃戈这儿求情。
然而江璃戈早就猜到了这招,只是如今还不到她与江楚楚翻脸的时候,于是便高高兴兴地拿了董怜初递的帖子与江太后求了出宫的懿旨。
等她回来时江楚楚估计也跪得差不多了!
“文昌侯府的春日宴,惯常是受文人墨客青睐,去露个脸对你有好处。”
江太后自然没有不同意的,又突然想起一事,拉了江璃戈交代。
“对了,郑宝瑶这次应该也去,你替哀家给她送套红宝石头面去。”
江太后让江璃戈给郑宝瑶送宝石头面,明面儿上是贺礼,实则是送去道歉的。
盛凌皇帝给宁云逍与江璃戈赐了婚,也就在无形中断了王家世子妃的盘算。
坏了人家一桩婚事,便要补给人家一桩婚事,这就是君王的制衡之道。
而郑宝瑶,就是这场博弈的牺牲品,圣上有意将郑宝瑶指给了王家的外孙,泰安伯爵府的嫡子张引枫。
圣旨虽还未下,但几个家族之间都已心知肚明。
好在,泰安伯爵府门第尚可,也不算辱没了郑宝瑶。
江璃戈知晓江太后的深意,麻利地点头答应下来,却是不知,一场由此引起的风波正在被有心人酝酿而来。
京城王府,凉亭——
王雅的贴身丫鬟匆匆入内,“小姐,文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