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液池边,江璃戈果不其然瞧见了一身华衣锦服的昭王妃,旁边还有个略矮她一头的官吏贵妇。
如果江璃戈没记错的话,昭王妃是兵部王家的嫡女,而旁边的贵妇应该是她那位同父同母的妹妹,刘王氏。
江璃戈正想着,就听昭王妃冷哼一声。
“那昭华自来就有跋扈之名,有什么资格入我昭王府的门?”
刘王氏尴尬笑笑,只能捡了好的说。
“不管怎么说,总是一国公主,背后又有江太后撑腰,而且还是圣旨赐婚。”
“南楚那等穷乡僻壤之地,能教得出什么好女儿?南楚国力日益衰退,这南楚公主早就不值钱了,若非宫里还有个江太后撑着,她在盛凌头都抬不起来,哪还有机会进我昭王府耀武扬威?”
刘王氏叹了口气,又劝。
“世子爷毕竟不是你肚子里出来的,说得多了,难保旁人不会编排你。”
“嘁,一个草包也配叫世子爷?别以为娶了公主,他在昭王府能有一席之地,只要我还在一日,这昭王府就没有他的立足之地!”
“依着昭王妃的意思,这昭王府应当改姓王才是!”
昭王妃骂得正起劲,就听一道脆生生的声音插了进来,紧接着便见身着绛红烟纱宫装的女子缓步而来,云鬓花颜,锦衣玉带。
昭王妃时常入宫,自然是认得江璃戈的。
今日的江璃戈倒真是一派好颜色,将身后的江楚楚衬得似侍奉在旁的丫鬟般。
昭王妃轻哼一声,“倒是不知,昭华公主还有这等听墙角的闲情逸致。”
江璃戈也不遑多让,笑道:
“昭华不过路过,便听见王妃如此的贬低之言。想来也非偶然,指不定王妃平日里就喜欢如此呢?”
言外之意,就是骂昭王妃是那嘴碎的长舌妇。
昭王妃活了大半辈子,还没被小辈这么这般下过颜面,当即沉了脸色。
“放肆,这就是你南楚的教养不成!”
“既容不得原配嫡子,就不该为攀门第嫁人去做继室。当面母慈子孝,背地两面三刀。”江璃戈冷笑一声,讽刺道:“说到教养,自然比不得昭王妃。”
王家家门不显,为做正室当年只能以继室身份嫁入王府,这是昭王妃心底的旧疤,如今被江璃戈这样毫不遮掩的提起,气得面色通红。
再也顾不得什么仪态,指着江璃戈大骂。
“娶媳娶媳!娶的是行端仪雅、孝顺父母、亲睦兄嫂,断没有娶个媳妇回来供着的道理!昭华公主这样的贵人,我们昭王府受用不起,自当奏请圣上,为我逍儿另择良媳。”
江璃戈半分不退,全然没将昭王妃放在眼里。
“皇恩浩荡,昭王妃若要质疑圣意,只管去便是。”
“你!”
江璃戈还是微微颔首全了礼仪,“昭华还有要事,昭王妃自便。”
说罢,便带着江楚楚并丫鬟一道离去,只留了一个清丽的背影,气得昭王妃直跺脚。
一行人刚拐过长廊,目的达成的江楚楚假惺惺道:
“姐姐方才太过冲动了!姐姐日后若要嫁给世子,便要称昭王妃一声母妃,与她撕破脸皮姐姐往后的日子可不好过!”
没错,不论前世今生,江璃戈都得罪了她的这位未来婆婆。
前世,因为开罪了昭王妃,江璃戈便越发坚定了不能嫁进昭王府的决心。
而这一次,江璃戈却是故意的。
要嫁给宁云逍,与昭王妃为敌是迟早的事情,她如今干脆摆明了态度,也算是自己对宁云逍的诚意。
而且与上一次不同的是,这一次她是揪了昭王妃的错处来骂的,若昭王妃还要脸面就不敢拿此大做文章。
这般想着,江璃戈越发不将没了顾及,敷衍地答到:“往后的事儿,往后再说。”
江楚楚只当江璃戈小性子,急道。
“不行,姐姐还是与我一道回太后娘娘那儿先去请罪吧!”
“要去你去,我可不去。”江璃戈摆摆手,拉了松月就往前头跑,“就说我晚些再回去请罪。”
说罢,主仆两人就消失在长廊尽头。
看着远去的身影,江楚楚已然收起了佯装的姿态,冷笑一声不屑道。
“蠢货。”
再说江璃戈那儿,主仆两人穿过行宫,自小道进了狩猎的丛林。
松月是随江璃戈自南楚而来的丫鬟,不比风泉办事妥帖,但性子活络,待江璃戈也是衷心一片。
骂人还偷溜入林,这种离经叛道的事儿,江璃戈只能带着无条件支持自己的松月一道。
“公主,咱们进林子来做什么呀?”松月还是有些担心,“刀剑无眼,万一误伤着就不好了。”
江璃戈蹲在草边儿调皮一笑,“抓兔子!”
“抓……抓兔子?”
江璃戈点点头,直接上了手,“这兔子我可是有大用处的,抓着了,重重有赏!”
自家主子坚持,松月也只能无奈同意,跟着抓起了兔子。
……
一个时辰后,骤然响起的马蹄声,惊醒了抱着兔子靠着树干昏昏欲睡的主仆二人,江璃戈心道一声“来了”,赶忙揉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