起初周少瑾一脸平静的听着。
当高玢说完之后,她的眼泪喷泻而出,身体忍不住不停地抽搐。
“坊主,林家终于得到了应有的公道。”高玢失声痛哭。
周少瑾使劲将脸上的眼泪擦干,冷笑吼道:“公道,迟来的公道一文不值——已过的时间能再返回吗?已死的人能够复生吗?不能——不能——迟来的公道,什么也改变不了。”
说完这些话,仿佛用尽了她所有的力量,他伏在桌上喘息了一下,一脸悲戚的低声道:“只是徒增活人的悲伤和遗憾。”
话未说完,一道血蛇顺着她的嘴角流了出来,两眼一翻,不省人事。
姬言州见了忙上前扶着周少瑾喊道:“少瑾,孙先生,孙先生你快来——”
正在熬药的孙先生听到姬言州的喊声,急匆匆的赶来过来,“这是怎么了,发生了什么事?”
他看到高玢跪在地上哭,大体已经猜到是什么事儿了:“你疯了,她现在身中剧毒,虽然保住了命,可是不能受任何刺激,否则会毒血攻心的。”
姬言州听了此话之后,顿时吓傻了,愣了半晌放道:“那怎么办?孙先生, 你救救她。”
去给周少瑾做饭的青黛走进来,看到眼前的情景也是大吃一惊:“刚才还好好的, 怎么这么一小会儿,就变成了这样了?”
姬言州伸手打了高玢一拳:“都怨你,你什么时候跟她汇报不行,非得挑这个时候。”
高玢更是不知所措:“我不知道坊主中毒了,我也不知道坊主不能受刺激,我以为这对坊主来说是个好消息,我想让她开心的。”
他说完自己给了自己一巴掌:“赖我!”
“先别说赖谁了,赶紧将姑娘挪到床上去,孙先生给姑娘喝药,看看能不能救醒,现在不着急救人,还有功夫在这里撕扯赖谁,一个一个真是的——我们姑娘早晚让你们气死。”青黛一面吃力的扶着周少瑾,一面冲众人呵斥了一番。
姬言州猛地点头:“对对对……青黛姐姐说的对。”
他上前将周少瑾抱起放到了里面的床上。
孙先生也忙去查看他熬的药。
将药端上来之后,青黛接了过去,“孙先生,说句你不爱听的, 若是你的药不起作用的话,还是让姬公子去请太医吧。”
孙先生拍着胸脯道:“我能治好坊主,宫里的那些家伙怎么跟我比,你放心就是了。”
可是周少瑾喝了药之后,迟迟未醒。
半夜越发的发起烧来,急的青黛也顾不得是半夜,就去敲姬言州的房门:“姬公子,麻烦你去给我们姑娘请太医吧,这样下去可不行。”
姬言州本就没有睡踏实,听到青黛在门外喊他,披了外衣就出来了。
孙先生虽然不服气,可是现在他也没有办法。
姬言州站在周少瑾的床前,见她烧的两颊通红,气息微弱,忙道:“好,我这就去请太医。”
他大半夜骑马出门,敲响了裴太医的大门。
可是因为昨天皇帝病倒,裴太医一直在宫中未归,所以他没有请到裴太医。
又去了几家太医家,都是同样的理由。
所有的太医此时都守在了皇帝的养心殿,都没有回家。
姬言州没有办法,只好去找凌玖宁。
凌玖宁听了姬言州的话之后,惊讶的道:“昨天不是已经好转了,怎么变成了这样?”
他匆忙穿了衣服,带了自己的随行府医齐黄跟姬言州去了周家。
古逸心里不放心,也跟着凌玖宁一同来到了周家。
此时周家其他人也被青黛喊了起来,孙先生正急的围着周少瑾的床打转转。
看到凌玖宁带着大夫来了,忙让到了一边。
齐黄给周少瑾诊了脉之后,看向孙先生。
孙先生心烦气躁的道:“你看我做什么,我脸上又没有药方。”
“你身为医者难道不明白,中毒之人不能受刺激吗?为什么要让她受这么大的刺激?现在毒血攻心了,我有什么办法?除非老太师再生,别无他法,只能给她先灌下解毒汤药,看看情况再说。”
众人听了此话之后,都不由的吓坏了,姬言州已经吓得说不出话,凌玖宁语无伦次的道:“那,那先给她喝药啊。”
孙先生忙道:“好,好,我这就去熬药。”
他熬药的时候,众人眼巴巴的看着床上的周少瑾,心急无措。
高玢一直在自责。
姬言州此时已经懒得理他了。
凌玖宁问道:“你是说你将皇帝给林家平反的事情告诉她,她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。”
高玢不敢抬头,“是!”
凌玖宁不解的道:“这是好消息,她为什么会毒血攻心?她身为周家的女儿,难道不想林家平反昭雪吗?”
高玢听了此话之后,也不顾尊卑身份,冲他道:“你少胡说,我们坊主怎么会不想林家平反昭雪,她只是恨!她说过去的时间不能返回,死去的人也不能复生,这样的公道,一文不值!说完,就变成现在这样了。”
“这样的公道一文不值。”凌玖宁咀嚼着周少瑾的这句话。“可是活着的人知道他们