马车急急忙忙赶到百味斋的时候,商辞已经在楼上等候多时了,沈南嫣提着衣裙匆匆上楼。
雅间的门一打开,沈南嫣犹如从天而降一般,未施粉黛的小脸上洋溢着如沐春风般的笑容,素白色衣裙配浅湖绿色裙边,倒是很适合这微微温热的季节,商辞的眸子被定格了一瞬,然后不着痕迹的垂眸看向别的地方。
“让世子久等,我来晚了。”
“并未,刚刚好。”
虽见过,但是也并不熟,沈南嫣还是有些拘谨的,倒是商辞一改往日的深沉,说话轻声慢语,还时不时主动挑起话题,让沈南嫣紧张的情绪缓和了几分。
“世子,其实我今日约你来是有事想打听的。”
“何事,沈小姐尽管说。”
“你可有收到殿下的信函,他们是不是已经在回京的路上?”
“你哥哥无事。”
商辞没有正面回答沈南嫣,只是跟她说了她想听的。
“哦,嗯?我哥哥无事?为什么是我哥哥无事,我是说他们是不是已经击败敌军?”
“是。”
“那王爷有没有说何时回京?”
“大战结束,士兵们还要帮百姓修路修房,还有路途遥远,慢一些也是有的。”
“可你上次不是说……”
“这种事哪有绝对,我能告诉你的就是沈公子无碍。”
商辞的话都说到了这样,再追问下去好像也有的胡搅蛮缠了,于是沈南嫣没有再继续,倒是商辞问了一些关于沈家的事,两人谈了许久,从各处民俗谈到如今朝政,沈南嫣实在是不敢再与他说下去了。
他是世子,什么话自然都敢说,可沈南嫣只是一介小小庶女,这些话要说被旁人听了去,只怕整个沈家都得遭殃,于是起身道别便想离开。
“我送你回去吧。”
“青天白日的,世子若送我一程,只怕比被人劫杀更危险。”
沈南嫣笑着说道,虽说只是一句玩笑话,可也透着深深的无奈,商辞退后半步,也未再说什么,两人就此别过。
商辞站在门里,看着沈南嫣瘦小的背影,眼底划过一抹阴暗不明的思绪,最终笑了笑端起酒杯一口饮尽。
半个月后,岳寒舟到达玉京国边关,他的到来让所有人振奋,不出三日由岳寒舟带领着人马,在夜里率先出击,目的就是要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,五万人悄悄出了城门,借着月色朝着玉京国战士的驻扎地前进,岳寒舟一马当先,威风凛凛,将士们也是信心满满。
敌军的驻扎地就在眼前,都已经能看见点点火光了,岳寒舟吩咐下去让人散开,绕过驻扎地形成一个包围圈,这样就能将敌军一网打尽。
上一世岳寒舟就用的这个战术,当他们杀进去的时候,敌军措手不及,各个抱头鼠窜,岳寒舟几乎也没费什么力,便抓了将领,使其跪服在自己脚下,这才一战成名。
今夜一切都顺风顺水,岳寒舟看着天边微微泛起的鱼肚白,脸上尽显得意之色。
他的人马已经将敌军全部包围,可以说是胜券在握了,可敌军竟一点都没发现,岳寒舟心里也有了一些沾沾自喜,觉得自己就是天生的大将军,否则敌军怎么会这样轻易就掉进了自己的圈套。
“杀!”
卯时,随着岳寒舟的一句口令,所有将士朝着敌营冲去,大战一触即发。
可预想中的战火纷飞并没有到来,士兵冲进的营帐里也是空无一人,就连营地的粮食都一颗不剩。
岳寒舟立刻反应过来,自己怕是落入了敌人的陷阱,他的脸色突变,心也寒凉起来,后背的汗已经浸透衣袍,这不仅仅是自己的第一战,还有五万士兵的性命,可并非是小事啊。
“撤退,马上撤退,快!”
他的命令刚出口,头顶就划过密密麻麻一大片箭,朝着营地飞去。
“隐蔽,隐蔽起来。”
瞬间,战场人仰马翻,这一世抱头鼠窜的成了岳寒舟的人,岳寒舟骑在马上,也是目标最明显的人,不到半炷香的时间,他的身上就已经插了两根箭,最后在其他人的掩护下勉强逃走。
按理说,主将受伤,敌军再追击肯定能将其拿下,可奇怪的是,敌军一直没有追上来,也没有下一步的动作,好像只是为了把他们赶跑似的。
一群人跌跌撞撞返回到城内,岳寒舟就已经体力不支,直接从马上掉落在地,是被一众将士抬回去的。
两支箭虽都没有伤及要害,但是箭上有毒,可偏偏这毒又毒不死人,却只是让人难受,无力,起床便晕,所以接下来的日子,岳寒舟几乎都在床榻之上与人商议战事,久而久之,兵营里的抱怨也越来越多,岳寒舟从前的骄傲和得意也再不如从前。
边关的岳寒舟不好过,远在上京的沈南嫣一大早,也被采芙带回来的消息惊到差点站不稳,多亏了袁嬷嬷眼疾手快将她扶住。
“你说的可是真的?”
“奴婢也知道真假,只是听见有人在这样传,小姐,你说公子现在会不会饿肚子啊,这可怎么办?”
袁嬷嬷扯了采芙一下。
“你知道什么,就在这里瞎说吓唬小姐,每年都大旱,朝廷会有赈灾粮,怎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