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时我的娘亲已经有了身孕马上就要生产,因为村里刚出生的孩子总会有各种原因突然夭折,或是生下来就是死的,我娘很担心,我爹还请了接生婆子日日来看着。”
“可是就是因为那个婆子,我娘才会被气死,我刚出生的弟弟才会夭折,我爹也没熬过去,徒留我一人在这世上苟延残喘。”
苏桦闭了闭眼,仿佛又回到了当年悲剧发生的那一天,颤抖着声音道:“他们都是魔鬼,包括那个接生婆,他们都是魔鬼。”
“苏沟村的孩子本就不好养活,人们拼了命的多生孩子,就为了万一哪个孩子摆脱了诅咒活了下来,他们也算是对祖宗有个交代。”
“于是他们对谁家生孩子的事情都格外的关注,在我娘亲生产那日,所有人都得知了消息,一个个坐在家中却伸长了脖子等着看结果。”
“那是一个很漂亮的小弟弟,长得像娘亲,只是他的浑身上下的皮肤都是灰色,远远看过去,就像是一块婴儿形状的石头。”
郑月夕心里咯噔一下,她虽不能医,但是对于苏桦口中说出来的那种病症却是了解的,那其实就是一种黄疸病,只是那孩子太过严重了一些,可若是好好治疗也是可消散的。
苏桦的话还在继续:“我爹娘都吓坏了,但是接生婆却并不害怕,她是外乡人,一直也不相信什么石孩子的诅咒,于是说要先照顾这个孩子一段时间,她本人就留在我家。”
“我们自然是相信我的弟弟并没有受到诅咒,只不过是刚出生时有些小毛病,过段日子就会好起来的,于是央求那婆子不要说出去,那婆子同意了。”
“就在我们一家三口以为这件事天知地知之时,这件事已经传到了每家每户的耳朵里,接下来的几天,我们家人先是被邻居有意躲避,直到村子里丢了三个刚出生不就的孩子,他们坐不住了。”
“接生婆因为要接生别家的原因没几天就回到了她的家中,我们对她也没有怀疑过,直到那些村民拿着各种武器像今天一般站在我们的家门口,我们都是相信她的。”
“那天她说来看看弟弟有没有好一些,还带了很多的新鲜药材以及补品,那接生婆家中本就有钱,所以我们也没有多想。”
“就在她刚刚把孩子从母亲的怀里接过来时,门口乱了起来,母亲认为是弟弟的事情传了出去一时间不知所措,那婆子却抱着孩子直直的出了院子。”
故事讲到了这里才算是到了关键之处,一直没说话的帝焕宸这时也没忍住看向呆坐在那里的苏桦,轻声问了一句:“后来呢?”
“后来?”苏桦回头看向眼巴巴看着自己的帝焕宸一行人,然后缓缓地坐在地上,拿起放在桌子上的半坛子酒喝了一口。
“后来啊,他们便说村子里突然开始丢孩子是因为我娘生了一个石孩子,石孩子是要吃孩子才能长大成人的,并且说是我的出生才引起了新生儿总是夭折的诅咒。”
“他们从接生婆的手中将我弟弟抢了过来,大冷的天气将我弟弟扒光,灰扑扑的身子就那么暴露在所有人的面前。”
“人们本是想要我们离开这里,可在看到这个孩子之后却改了主意,说什么都要将我弟弟弄死,我们一家想抢还被那群人摁住。”
“最后是村长做主,他一把将我弟弟的脚抓住,照着地上狠狠的砸了下去。”说到这苏桦站起了身,一下子把酒坛子扔在地上,就像是村长当年对自己的弟弟那样。
“就是这样。”苏桦突然发了疯的大喊起来,“我弟弟被他们扔在了地上,发出了咔嚓一声响,像是瓷器碎裂,也像是石头被摔成两半,可那哪里是石头,那是头骨碎裂的声音啊。”
“我娘吓死了,真的吓死了,当时就两眼一翻倒在地上,再也没有爬起来过,我爹也晕死了过去,只有我呆呆的站在原地,连哭都忘记了。”
“我看着爹娘一个个倒下,看着弟弟惨死在我面前,看着那些人对着我弟弟的尸体手舞足蹈的庆祝着,也看见了接生婆有些意外却又得意的笑。”
苏桦开始模仿那些人的动作对着一地的碎瓷片蹦蹦跳跳,面上是仿佛得到了上天恩赐一般的幸福表情,即使脚下已经被瓷片扎的鲜血淋漓也浑然不觉。
喜鹊和郑非已经哭成了泪人,其他人也都是眼眶通红拳头紧握,看着苏桦疯疯癫癫的样子,终是帝焕宸先回过神,走上前一个手刀将人劈晕,然后扶到了床上。
这是他第一次近距离的接触自己的亲人以及郑月夕以外的女人,可他却生不出厌恶,即使知道她手上沾染着不该沾染的鲜血,却也没办法把她定义为一个坏人。
郑月夕帮苏桦上了药,走出来时,一群人都在房顶上眼巴巴的看着她。她也越到墙头,看着越来越昏暗的天色,心中有很多话要说,却不知该如何开口。
“一定是那个接生婆做的手脚,小姐您不知,刚刚您在房间上药的时候有暗卫出去调查,回来便打听到了不少关于那接生婆的事情。”
喜鹊咬了咬牙,看没有人接话于是气呼呼的自己说道:“那接生婆来这里也有十七八年了,人们都叫她生婆。”
“她说她是因为许多年前救了一个贵人,那个贵人给了她很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