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太子殿下,是那赵二毛先动的手!”
“你若不叫他赵二毛,他会与你动手?
南雄侯老来得子心疼得劲,自己都不舍得打,你却先打了,真是威风!”
“太子殿下过誉了。”
太子朱标脸色一黑,伸出手指连连点动:
“从明日起在家中禁足,不得外出!”
蓝春的脸顿时垮了下来,想要辩解什么,但太子朱标却径直步入大堂。
进入其中,一股浓郁的药味扑面而来,刺得太子朱标眼睛都眯了起来,
循着药味往内室行去,
很快便见到了卧床不起的大将军蓝玉,脸色惨白,嘴唇干裂,脑袋上蒙着帕子。
身旁还有两名侍女在来回忙活,面露哀戚,像是将要死了。
太子朱标面露无奈,长叹一声:
“舅舅,你这是作甚?”
“咳咳...”
大将军蓝玉轻咳两声,强撑着坐了起来,随意挥了挥手,那两名侍女带着呜咽声离开了。
“太子殿下,臣偶感风寒,已无大碍,但大夫说要多加休养一二,还请太子殿下见谅。”
蓝玉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,像是命若悬丝。
太子朱标略显无奈地坐在一旁长椅上,淡淡开口:
“舅舅,我知道您心中有气,但还请舅舅顾全大局,如今还不是掀起争端的时候。”
此话一出,蓝玉就如吃了九转仙丹一般飞速坐了起来,
甚至还从床榻上跳下来,快步走到太子一侧坐下,声音铿锵有力语速飞快:
“太子,逆贼已经欺负到咱们家门口了,难道咱们就这么忍了?”
蓝玉眼中闪过一丝戾气,略显枣红色的脸庞更为涨红,像是在喷火。
见他如此模样,太子朱标脸色也阴沉了几分,叹了口气:
“舅舅,两湖的兵马在源源不断调去云南,就连京师都调走了三万兵,
颍国公等人还在讨伐越州土酋阿资与罗雄州营长,
如今云南三边动乱,麓川的思伦法还在蠢蠢欲动,在如此关键时刻,不宜起朝堂争端。”
蓝玉心中更为烦闷:
“太子殿下,攘外必先安内,如今边患四起,国内更是不能退,
退一步他们就会认为咱们服软了,会变本加厉。
这一次他们敢在岳州动手,下一次就敢在京师动手,
与其南逃北躲,不如正面一战,一决高下。”
“舅舅,杀人不能解决任何问题。”
“那是杀得不够多!”
太子朱标猛地陷入沉默,这句话他时常在宫中听到。
蓝玉眼神闪烁,沉声发问:
“太子,您跟我交个底,俞通渊他哪来这么大的胆子,是谁在背后给他撑腰?是赵庸心有不甘?”
朱标眼中闪过一丝烦闷,深吸了一口气,缓缓说道:
“不得向外人透露。”
蓝玉愣了愣,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:
“那是自然,还请太子殿下告知。”
太子朱标眼神闪烁,沉声开口:
“南雄侯已经老的不成样子,又如何会做如此事?背后自然还有人。”
蓝玉瞳孔骤然收缩,神情晦暗,话已至此已不必多说,
能给赵庸他们撑腰与朝廷作对的,整个天下也就那么几个人。
整个内室气氛凝重到了极点,二人迟迟不语。
过了许久,太子朱标才沉声开口:
“近些日子父皇因为此事总是睡不着,左右也拿不定主意,
还请舅舅安生一些,我最近在努力劝说父亲不要大开杀戒,至少也要等云南战事打完。”
“打完?”蓝玉瞪大眼睛,有些急躁:
“太子殿下,现在已是年底,
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 。请牢记。 云南两处战事明年都不一定能打完,拖来拖去,岂不是要到后年?其中还不知要生出多少变故!”
“舅舅莫急。”
太子朱标涌出无奈,压了压手,低声说道:
“信国公在闽越并海之地已经开始修筑城池,年初就能完工,
返回凤阳老家后,宫中会让其节制凤阳中都留守司,
如此便不会生出什么大乱子,就算是拖,也要拖到战事结束。”
蓝玉脸色来回变换,心中有一些不甘,但此法想来是目前最好的法子。
深吸了一口气,蓝玉沉声开口:
“李存义如今还在崇明岛受赵庸庇护,二者狼狈为奸与朝廷作对,不如先杀李存义!”
太子朱标缓缓摇头:
“既然要做就做绝,哪有打草惊蛇的道理,这是在泄愤,反而会引起风波,
舅舅,还是等一等吧。
我知道你欣赏那陆云逸,但舅舅放心,他机灵着呢,
在君山岛,不光有明卫,还有暗卫,如此防范想来他谨慎至极。
景隆子恭他们跟着他也能保得一些安全,也免得淌京师这趟浑水。”
话已至此,蓝玉无奈点了点头,旋即问道:
“太子殿下,允恭袭爵一事原本定的十月,如今都十一月了,还未有定论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