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旭行色匆匆,很快就在河州港外围见到了李景隆一行人。
他一眼便看向了中间那身穿淡青色长袍的年轻人,不能走到近前,便躬身一拜:
“下官乃河州知州陈旭,拜见曹国公。”
陆云逸瞪大眼睛,眼睁睁地看着前方来人,很快便反应过来,
一把将李景隆拉过来,二人调换位置。
李景隆此刻也有些若有若无的尴尬,轻咳一声,朗声开口:
“徐大人请起。”
陈旭直起腰后看到眼前之人换了模样,刹那间愣住了,
但他很快便收敛了脸上表情,转而变得凝重。
他朝着那河州港伸出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:
“曹国公来得正好,下官原本想处理完此等事务,再上船禀告两位国公,还请曹国公恕罪。”
李景隆脸色凝重:“无妨,带路吧。”
陈旭在前方带路,看向一旁的陆云逸,眼中闪过一丝疑惑:
“不知这位大人是何名汇?”
他能够看得出来此行人是以李景隆与这个年轻人为首,甚至这个年轻人还站在中间。
这在大明等级森严的官场上,可是大忌,
但曹国公却毫不在意,显然关系匪浅。
陆云逸沉声开口:“本官陆云逸,乃北平行都指挥佥事,此番奉朝廷政令去到西南征战。”
陈旭眼中闪过一丝惊讶,站定后躬身一拜:
“下官拜见陆大人,下官虽为文官,
但河州往来商贾众多,下官也结交了不少朋友,
从他们口中得知,陆将军在北征大军中立下大功,真乃少年英杰,下官佩服!”
陆云逸与李景隆悄无声息对视,一眼便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笑意。
陆云逸上前将他扶了起来:
“陈大人过誉了,本官只是偶得功勋,比不得陈大人将这河州操持有道,商贸繁盛。”
一听此言,李景隆便明白了陆云逸的意思,也同样说道:
“陈大人,你是朝廷官员,能结交不少商贾为好友,不错,是个干实事儿的。”
战国时期的《管子·小匡》中曾言,
士人地位最高,农民次之,手工业者再次,商人地位最低。
流传至大明已经过了将近千年,虽然宋元二朝的商人就是士人,初步融汇一处,
今大明新立,律法严苛,商贾又恢复了原本地位,
虽然商贾攀附权势,但依旧上不得台面,
但随着时间流逝,‘士’与‘商’便又会汇聚一处。
一侧,陈旭听后大喜过望,连步子也放慢了一些,面露惶恐:
“启禀曹国公,商贾虽贱,但却不可或缺,
无论是一地繁盛,又或者是百姓的衣食住行都离不开往来通商,
河州原本只是安居一隅的小城,
因为河州港以及往来商船,百姓们才能过上好日子,下官不得不上心呐。”
说着,陈旭眼中闪过一丝精光,发出一声感慨:
“遥想下官当年刚来到河州之时,
此地港口每日吞吐不过百余船,已甚是繁盛。
不过三年,大明愈发昌盛,这往来商船已到三百余,
若是逢年过节会到五百余,每一日这河州都是日新月异呀。”
李景隆嘴角露出笑意,陈旭相比于京官还是直白许多,就这么堂而皇之地将功绩说了出来。
想到昨日之事,李景隆微微点头:
“此中固然有大明盛世之功,同样,陈大人也是治地有方,
否则这沿河这么多城池,怎么就偏偏河州热闹?”
陈旭听后大喜过望,额头已经渗出了激动的汗水,心中怦怦直跳!
他没想到事情居然如此顺利,他忽然有些感慨,
这些年的辛劳没有白费,朝廷看得到!!
陈旭却面容不显脸色沉重:
“不敢欺瞒曹国公,下官在这河州一贯是殚精竭虑,日夜不敢停歇,
就连下官所租住的房舍就在这河州港附近,下官怕的就是这河州港出乱子。
可没想到,还是被奸人钻了空子!
昨日值守的吏员匆匆前来下官家中禀报,说是港口发现了九具尸体,还有五艘走私船,
下官大为震惊,匆匆赶来,连夜召集吏员清点查案,一刻也不敢耽误...”
听到有九具尸体,李景隆瞳孔一缩,被吓了一跳!
视线隐晦地瞥向一脸淡然的陆云逸,
还有那不停吧唧嘴吃着米糕的刘黑鹰,心中大为震惊。
两个人就有如此本领....
也怪不得前军斥候部在西南作战方略上要强调单兵作战。
李景隆面露凝重,没有再说话,让一旁的陈旭心中咯噔一下,不明白此举何意。
很快他们便来到近前,
几乎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了那名赤裸着身体的女人,
一眼便看到了她脸上的恐惧以及异常扭曲的脖子。
在他身旁还有一名彪形大汉,赤裸着上身,心口严重凹陷,有着看严重不可扩散的瘀青。
在场之人瞳孔骤然收缩,徐增