临近中午,在应天城过了一夜的陆云逸与刘黑鹰才坐船回到浦子口城,
经过一夜的休息,陆云逸精神饱满,行走在前军营寨中,脚步异常沉稳,
倒是刘黑鹰,顶着黑眼圈,走路有几分飘忽,不停地眨眼。
陆云逸瞥了他一眼,轻叹一口气,用力拍了拍刘黑鹰的肩膀:
“黑鹰啊,如此辛劳,恐伤身体啊。”
刘黑鹰缩了缩脖子,挺直腰杆,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变得平稳:
“什么?云儿哥你说什么,我听不懂。”
陆云逸饱含深意地看了他一眼,揪住了他的耳朵:
“客栈中的小娘子如何?半夜一个敲门就跟人家走了,你也不怕遇到贼人,
若是被京兆府抓了去,我可不去赎你。”
“疼疼疼...”刘黑鹰倒吸了一口凉气,悻悻然说道:
“客栈都不怕咱怕什么,再说了,昨日天界寺之事太过诡异,我有点害怕,自己睡不着。”
陆云逸冷哼一声,松开了他的耳朵,拍了拍手问道:
“得抱着姑娘才能睡着是吧,多少银两?”
如此一说,刘黑鹰眼睛瞪大,凑近了一些,有些惊喜地说道:
“云儿哥,这应天的确什么都贵,
昨日那姑娘居然要一两银子,等我在应天开一个妓馆,到时候咱就发了!!”
“这么贵?”陆云逸轻轻挠了挠头,也有些诧异。
“不止呢,听说一些大的青楼妓馆里好看的姑娘会自己选客人,
咱们要去还得先一两银子茶钱,若是真能成事,还得给五两。
对了对了,还有还有..听说还有花魁,
不过他们好像不接客,只卖艺,一日能赚不少银子。”
刘黑鹰喋喋不休地说着,
陆云逸起先还在听,慢慢地就走了神,
视线在各个卫所的营地打量,将他们的军械以及安营扎寨的方法记了下来。
不一会儿,二人回到了前军斥候部营寨,
守门的军卒见他们二人到来,眼睛一亮,连忙迎了过来。
“陆将军,刘大人!”
直到此时,刘黑鹰才闭上嘴巴,重新恢复了威严。
陆云逸倒是露出几分和煦,轻轻点了点头,看向他手中事物:
“手里拿着什么?”
那军卒神情古怪,将事物递了过来:
“将军,是前日那个李武送来的鞋垫,说是对将军的一点心意,托我转交给您。”
“鞋垫?”
陆云逸面露诧异,看向刘黑鹰手中的包裹,
那里面也有从天界寺买来的鞋垫,花了他五十文钱。
“回禀将军,的确是鞋垫,
属下已经检查过了,还很好呢,比寻常集市上卖得要厚。”
陆云逸接过那略显厚重的包裹,一边打开查看一边走向大帐。
进入大帐,陆云逸将鞋垫拿了出来,质感厚重,针线密布间能感受到微微凸起,的确不错。
他坐了下来,将靴子脱下就要往里面塞,
但一旁的刘黑鹰却面露警惕,连忙上前抓住了他的手臂,道:
“云儿哥,还是验一验吧,防人之心不可无。”
陆云逸微微眨动眼睛,将靴子放了下来,
而后将那一大包裹鞋垫交到刘黑鹰手中:
“拿去!”
刘黑鹰脸色凝重,带着先前买来的一大包物件走出军帐。
陆云逸叹了口气,轻轻挠了挠头,将靴子脱下,
转而穿上自制的拖鞋,塔拉塔拉地走向军帐一角,
从一口被棉被包裹的大箱子中盛出了一些冰,加入木盆,
依次放置在军帐四角,顿时一股清凉开始弥漫。
做完这一切的陆云逸洗了把脸,
便马不停蹄地走到宽大桌案前,继续查看麓川战事的军报文书。
...
时间缓缓流逝,太阳西落东升,眨眼间两日过去,
天界寺被烧的消息已经广为流传,
京中百姓大多都知道了,影响也在一点点消退,
今上念天界寺功德无量,已下旨从内帑中拿出银钱重新修建天界寺,
并且将天界寺挪移到城南凤山上,
原本天界寺是距离聚宝门最近的寺院,比大报恩寺还要近一些,如今距离应天城却有些远了。
其中意味深长令京中一些人不禁深思,
但于百姓而言并无影响,城南寺庙繁多,大不了去别处。
应天城北岸,浦子口城,前军斥候部营寨大帐内。
“若可安时,预做下炮,或二十人坠一座,三十人坠一座,这等炮做一百座。临行一根木头,四人可扛行者,到根前围了,立起来便打...”
陆云逸正默默念着军报,眉头皱到了极点,脑海中不停思索。
可下一刻,放于一侧的油灯‘呼’的一声灭了,环境为之一暗,
陆云逸抿了抿嘴,啧了一声,
而后猛地愣住,怎么这般亮?
他视线转动,很快便透过帐篷的缝隙见到了外面明亮的日头,
陆云逸神情一呆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