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次北征,
臣没有在庆州发现此等英杰,北征可能要困难许多,军卒死伤要多上不止一成。”
蓝玉脸色凝重,单单是坑杀北元两万战兵以及确定北元的位置,
就足以让陆云逸为此次北征首功,
也正因为他的存在,此次北征摧拉枯朽,远没有前几次北征那般困难。
听蓝玉如此说,太子脸上的怪异越来越多,心中暗暗吃惊,
对于自己这个舅舅,他了解颇多,
在军伍一道向来是心高气傲,还从未见他如此诚恳地夸过哪名将领。
很快,二人来到了太子的书房,
房门打开,扑面而来的书卷气息几乎要将二人淹没,
硕大的长桌上也摆满了奏疏,一摞一摞的,甚至壮观。
蓝玉见到后,顿时面露无奈,沉声道:
“殿下,您还是少些劳累为好,不可久坐,两刻钟便要起来活动一二,
如此脊梁与腰才不会出问题,还要时常眺望远处,以防护眼睛,
另外..每晚要至少睡够四个时辰,如此才能身体康健。”
蓝玉喋喋不休地说着,从公务说到夜晚休息,又说到吃食以及平日里的活动...
听得太子殿下愣住,直到蓝玉声音落下,太子朱标才面露古怪:
“舅舅,听您这么一说,我好像快死了。”
蓝玉眉头顿时皱起,腾的一声站了起来,连忙躬身,快速说道:
“臣并无此意,只是太子殿下乃我大明储君,要注意身体,如此才可延年益寿。”
“坐下坐下,舅舅,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,
只是...我怎么觉得,此行回来,舅舅性情大变,以往舅舅从来不会注意此等细枝末节。”
说着,太子将放在木箱上的蓝色册子拿了起来,轻轻翻看,
眉头刹那间皱了起来,手掌也是微微一顿,有些古怪地说道:
“莫非,这一切都是因为这册子”
蓝玉又坐了下来,沉声道:
“臣南归路上,一直在钻研这册子,越是细细钻研,越是觉得其中道理与战场之上有些相似之处,
甚至...臣不禁在心中回想过往战事,寻找到了不止一处疏漏,
臣敢断言,若是让现在的臣与过去的臣捉对厮杀,轻而易举就能将其击败。”
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 。请牢记。 “哦?”
如此一说,太子便不得不郑重起来,看向册子,
映入眼帘的第一句话就让他皱起眉头,
太子将视线从册子上挪开,瞥向蓝玉:
“刚刚在府门口,舅舅朝着侍卫发怒,也是此等原因?”
太子指着上面的第一页纸,那里歪歪扭扭,如小狗爪印一般写了一行字。
“天下万事,必作于细,细节决定成败。”
蓝玉郑重地点了点头:
“殿下,您的安危乃重中之重,切不可疏忽大意,
门前那些侍卫看着严苛,只不过是糊弄了事罢了,
若真有不轨之徒欲行不法之事,还是能找到许多疏漏,不可不防啊,殿下。”
蓝玉的脸色越来越郑重,脸上关切几乎毫不隐藏,
他在军事一途已经走到了尽头,位列天下兵马最高军职,
爵位一途亦走到了尽头,如今蓝玉所能期盼的,只有这位外甥了。
太子朱标面露凝重,有些狐疑:
“真有这般严重?那外甥就命侍卫严加防范便是,府中还有锦衣卫,外甥的安全舅舅不必担心。”
但很快,朱标脸色就有些古怪,蓝玉亦是如此,
二人都想到了蒋瓛的死,蒋瓛几乎已经是锦衣卫中最精干之人,却死得不明不白,
锦衣卫在府,似乎也不是那么稳妥。
书房内安静了片刻,刚刚未感受到的冰块凉意此刻开始扩散,
蓝玉斩钉截铁道:
“殿下,您的安危系于天下万民,还请谨慎,应当按照此法,多训练一些贴身之人,
臣近些日子已经有所体悟,的确够精细,也够严谨。”
太子殿下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,而后看向那歪歪扭扭的几个大字:
“外甥知道了,这句话...真有这般神?”
“仅凭这句话,此子就能成为天下名将。”蓝玉再次斩钉截铁地开口。
太子朱标眼中闪过一丝精光,有些诧异:
“舅舅如此看重?
若没记错,《道德经》第六十三章也有类似之言,
图难于其易,为大于其细;天下难事,必作于易;天下大事,必作于细。是以圣人终不为大,故能成其大。
《礼记·经解》也有类似的话,君子慎始,差若毫厘,谬以千里。”
蓝玉却摇了摇头,沉声道:
“殿下,道理哪里都有,但要落到实处,而此子...行军打仗的确注重细节章法。”
顿了顿,蓝玉又指向了木箱:
“其中之物,大部分是将战场做细之用,
能让将领更多掌控战场形式的千里镜,
军令迅速传达的喇叭,能隐秘生火炊烟的无烟灶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