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必国士报之,
齐王信若得项羽看重,定然要为主尽忠。”刘知州的眉头越皱越紧。
陆云逸继续开口:“项羽乌江自刎,齐王信该如何自处?”
刘知州摇了摇头:“齐王信若得重用,项羽必用其战阵之法,加以项羽之勇,无败之可能。”
陆云逸还想继续开口,却被刘知州摆手阻拦,他面露沉重,发出一声叹息:
“大将军炮轰喜峰关一事虽然欠妥当,但也是无奈之举,
蓝玉大将军桀骜不驯、侮辱元主妃、广收义子这等等诸多事都是照搬前朝武将保命之法,
此战大胜,征虏大将军已经升无可升,只得用此种手段。”
陆云逸还想说什么,但刘知州又抬起手来制止,缓声道:
“云逸啊,你还年轻,一些事情看不透,我且来问你。
若蓝玉大将军为人谦逊,礼贤下士、推衣解食、厚待故元官吏、安抚北元宗室、严苛约束军卒,若你是今上该如何?”
此话大逆不道,但陆云逸嘴巴来回张合,无话可说,
他当日就要把蓝玉招进宫中,摔杯为号,刀斧手伺候,籍其家,杀其族,保证蓝玉见不到第二日的太阳。
“齐王信除了在政事上糊涂,但在军中就是如此,他的下场如何?”
刘知州目光锐利,随即变得舒缓:
“将领跋扈不是坏事而是好事,
此番大军回朝,陛下与太子殿下定然大大有赏,
征虏大将军封无可封,只得升爵,
再进一步,蓝玉大将军就是真正的封无可封,到时只能四处练兵,提携后进。”
顿了顿,刘知州语重心长地开口:
“蓝玉大将军对你看重有加,辽东的战事没有派别人去,单单派了你去,提携之意已经毫不掩盖,
为此他定然与诸多军候闹了个天翻地覆,
就如战国策所言,君以国士待我,我必国士报之,
收了心思吧,若此刻转投他人,大明将再无你立足之地。”
他在大明官场之中,对于朝堂政事看得透彻,每一次提携都意味着一次战队,
若是轻易改换门庭,轻则遭人唾骂,重则死无葬身之地。
陆云逸重重叹了口气,已经被他说服了。
这世上好人坏人都有口饭吃,唯独二五仔没有。
轻轻叹了口气,陆云逸沉声开口:
“不敢期盼岳丈大人,战后大将军想要将我调去大宁,
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 。请牢记。 辅佐御史绘制鱼鳞图册以及清丈田亩一事,但小婿...小婿想要去西南打仗。”
刘知州眉头微皱,心中一惊,大宁?西南?
他眉头紧皱,迅速思索这些日子的邸报,
朝廷想要对一个地方行政事与兵事,定然在邸报中有所体现。
过了许久,他才沉声开口:
“朝廷要对麓川动兵?开年之时沐侯爷不是已经将思伦法打退了吗。”
陆云逸解释道:
“麓川多有反复,就算朝廷不打,思伦法也会不停袭扰,
从年前的军报来看,那只是初期试探,
真正动兵还要在后面,说不得就在明年,
而军候们已经也有所察觉,开始准备对西北的战事,
不过应当以西平侯府的兵马为主。”
“你想转投沐侯爷?”刘知州脸色古怪。
陆云逸脸色也古怪起来:
“岳丈大人,小婿只想找一偏远之地避祸,
大将军如此行事,小婿怕今上发怒,连带着小婿一并砍了,
小婿刚刚成家,还想要过一些安生日子呢。”
“趁早死了这条心。”
刘知州面色一板,冷声说道,而后笑了起来:
“你倒是会选人,若是转投他人,这天底下可能只有沐侯爷敢收,唐有双李,明有常徐,如今只剩下沐蓝了。”
陆云逸适时露出几分苦笑,有几分苦涩。
刘知州看向陆云逸,欣慰道:
“鱼鳞黄册一事你不想掺和是对的,尤其还是在大宁,这是断人钱财的差事,
我大明新立,由南向北一路冲杀,畅通无阻,
但在这之前,今上在南方打了十余年,前朝的士族以及权贵都被打散,
北方大多传檄而定,士族与权贵还在,对地方的影响力还在,
当地百姓几乎只认主家不认朝廷,这等泥潭还是少去。
就算是要绘制鱼鳞黄册,也要在南方,不要在北方,
这里头的门道太多,我怕婉怡年纪轻轻就没了夫君。”
说这话时,陆云逸脸色有些古怪,
这位岳父家中就是辽东世家,自有根基,想来所说为真。
见他这样一副表情,刘知州知道他心中所想,便笑了笑:
“家中在辽东有一些祖产,万千百姓系与刘家过活,
若是有人来辽东清丈田亩,老夫自然也要百般针对,其中门道不必多说。”
陆云逸对于其中也知道一二,
盘踞地方的权贵几百年都未曾缴税,
大明新立就要缴税,无异于虎口