宅子多少银钱?
“夫君问这个作甚?”
刘婉怡面露诧异,将手中的热水放在床边,
起身拉着陆云逸来到床边坐下,亲自为他脱鞋脱袜,而后一点点浸入水中,
还亲昵地发问:
“夫君,水烫吗?”
陆云逸此刻正手捧礼单,目不转睛地盯着,已经进入空灵。
这些军候们家中的富裕以及出手阔绰,完全超乎了陆云逸的想象。
五进的宅子随手便送,还有京城外的土地田庄,还有一些商铺....
就连军中的将领,出手也是异常大方,百两银子起步,
与他们一比,陆云逸觉得自己耗时耗力,每年赚那么两三千两银子,太过费事。
见陆云逸迟迟没有说话,刘婉怡微微一笑,轻轻撩拨着热水,一点点浸润陆云逸的肌肤,自顾自地说道:
“夫君,你想要在京城买宅子?不如去跟爹说一说,在应天...家中好像有几处宅院,不过没有那般大。”
陆云逸此刻才反应过来冷落了美人,但他也没有故意解释,便问道:
“你家中在应天还有宅子?”
刘婉怡抬起头来,笑颜如花:
“父亲打算下一步便入京,便在家中找出了多年前的地契,
那还是妾身祖父在大明立国之时买下,一直空在那里,
若是夫君想要买宅子,大可不必浪费银钱,妾身可向父亲讨要一二。”
陆云逸心中一惊,不论是刘知州下一步要入京还是在应天的房产,无不透露出辽东世家的底蕴,
他与之一比,不论是异地调动还是银钱,似乎都远远不如。
略作思量,陆云逸出声问道:
“岳丈打算入京?”
刘婉怡抿嘴一笑,点了点头:
“庆州是苦寒之地,父亲年纪也有些大了,去南方待一待也养养身体。”
陆云逸表情古怪,问道:
“我可是听说应天是龙潭虎穴,京中一些官员都惴惴不安,
生怕陛下将他们扒皮实草,岳父怎么准备在这个时候入京?”
“那是对寻常官员,他们出身贫寒,朝廷给的俸禄又少,
自然要凭本事捞取一些银钱补贴家用,官员总是要体面的,一身长衫就要好些银钱。
可咱们家底厚,办事也不用求人,不用和那些官员一般同流合污。”
刘婉怡侧着头,一边轻轻揉捏陆云逸的脚,一边嘴角含笑,淡淡说着。
陆云逸眨了眨眼睛,好像的确如此,
以岳丈的家世,完全可以做到两耳不闻窗外事。
刘婉怡眨了眨眼睛,将脑袋凑近了一些,眼中带着一丝狡黠:
“另外...”
说到这,刘婉怡脸上露出一些犹豫,看向陆云逸:
“妾身告诉夫君,夫君可不能到处乱说,会砍头的。”
陆云逸脸色一板,心中有些嘀咕,连连点头:
“放心,夫君的嘴很严的。”
刘婉怡脸上这才绽放出笑容,小声开口:
“陛下已经老了,现在进京,等太子上位朝臣更替,就是最好的晋升之机,任何时候都没有此等状况下晋升得快。”
屋内的气氛凝重起来,
陆云逸张了张嘴,有些语塞。
他已经从不知多少人口中听到陛下已老,将要死了。
但...距离洪武三十一年,还有足足十年。
今上执掌天下权柄的时间才仅仅过去了三分之二,远没有旁人预料的那般,几年之内就会结束。
岳丈与乌萨尔汗一般,看错了局势。
不...陆云逸连忙摇头,或许连今上自己都没有预料到自己能活这么久。
深吸了一口气,陆云逸沉吟片刻,轻声道:
“如今朝廷局势不稳,此刻进京说不得会被波及。”
刘婉怡抬起脑袋,大而明亮的眸子眨了眨,嘴角出现一丝笑容:
“夫君受大将军赏识,说这话自然是对的,妾身可以将其告诉父亲吗?”
陆云逸点点头:
“朝廷刚刚对北元动兵,可以预见今后几年以清理北方残余为主,
朝廷内的大事都要为军伍之事让道,进京的确不是一个好去处,
不如留在庆州,安心操持好大明与草原的互相来往。”
在北元覆灭之后,朵颜三卫已成冢中枯骨,只待他去劝降击溃,
这一件事完成之后,东北之地再无大明之敌,开展商贸往来是顺理成章之事,
留在庆州也没有什么不好,至少能远离朝堂纠纷。
陆云逸目光深邃起来,北元覆灭,
一些本来无法确定之事应当会有定论,
胡惟庸包括勾结北元,还有通过朝鲜借兵倭寇一事也将真相大白,
当年参与的一些人也将彻底无所遁形,朝堂上会有许多人被株连,
曾经坐镇辽东七年的延安侯唐胜宗,如今巢湖水军的领军人南雄侯赵庸都会被斩首籍家,
现在的大明,最好的去处不是中枢朝廷,而是边镇军伍。
内政与军伍,朝廷只能顾得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