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间飞速流逝,阎三的队伍经过一日急行军,
在傍晚大雪未落之时抵达庆州。
所有人脸上都带上了一股劫后余生的喜悦,
看着庆州那不算高大的城墙怔怔出神,
熟悉的青石板路,街道两旁熟悉的低矮房屋,
以及那一路行来熟悉的身影,都让他们倍感欣喜,
只有体会到外面世界的纷乱复杂,才能体悟回到家乡时的坦然。
庆州一切都没有变,变得只有那越来越大的军营。
阎三回到营寨后没有耽搁,
马上将军报以及斩获都上缴了卫所指挥使,由他来上呈大将军。
军中之事,不能越级汇报,否则置上官于何地?
做完这一切,他见到了赶来要拿走先前缴获的刘怀浦与小顺子,
看着二人忙不迭的样子,阎三心中忌惮更甚,
在他的队伍中,有人吃里扒外,替陆云逸办事,
他原本想拖个几天,至少也要让陆云逸不那么痛快,
但没承想刚刚入城不到半个时辰,人就找上门来了。
对此,阎三也不想与其纠缠,大手一挥便让他们带走了缴获。
离开营寨的刘怀浦与小顺子行色匆匆,
带着缴获招摇过市,很快便来到了刘家的一处库房,
牛羊都被赶在角落,一众杂物被堆积在一侧,显得茫茫多。
刘怀浦这才松了口气。
这时,一道人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库房门口,
吓得刘怀浦将要大声喊叫,但马上被一旁的小顺子制止。
“刘叔!自己人!”
刘怀浦这才松了口气,看向来人,
四十余岁的模样,胡子已经掺杂了一些白色,显得有些苍老,
脸上皱纹褶皱,五官堆积在一起,一看就是经常干重活之人。
小顺子介绍道:“刘叔,这是陈景义,军中总旗,
以前在军中我们都叫他陈哥,
模尸断案很有一套,还做过仵作,就是他送来的消息。”
“见过陈大人。”刘怀浦连忙躬身,他是商贾,最见不得官了。
陈景义轻轻点头,视线在库房角落来回扫视,说道:
“就只有这些吗?没有遗漏?”
刘怀浦点点头,肥硕的身体还有些气喘吁吁:
“没错,陈大人,东西都在这了,
只是不知...黑鹰要做甚?居然如此紧急。”
“找一件东西。”
陈景义没有隐瞒,从怀中拿出一个油纸包,
轻轻打开,露出其内一张泛黄纸张。
打开后,纸张上呈现出一底座四方的玺印,上方还有两头青牛仰天嘶吼,最上方还有一个橛钮。
“这好像是草原的东西啊。”
刘怀浦曾与北平不少草原人打过交道,
他们身上带的印信就与这差不多,只是没有这个气派。
陈景义轻轻点了点头,面露凝重:
“这是草原大印,也是刘黑鹰让我找的东西。”
陈景义拿着纸张在二人面前比划,同时说道:
“此物不到手掌大小,一会儿搜寻时不可遗漏,都记下了吗?”
刘怀浦与小顺子轻轻点头:“记下了,这东西很明显。”
陈景义轻轻点头,而后将纸张对折,
在二人震惊的神情中,就这么咀嚼起来,吞咽而下。
“这....?此物如此重要?”
刘怀浦瞪大眼睛,此等行事谨慎,让他一边害怕,一边有参加大事的神圣感。
陈景义想了想当时刘黑鹰的模样,点点头:
“前所未有的重要。”
“这东西在这些缴获里面?”小顺子这时开口。
“不知,所以我们要一点点找,将所有牲畜放在一侧,我们先寻找杂物,
若是没有就开膛破肚,在牲畜体内找,总之任何角落都不能放过。”
陈景义一边说一边走向那堆缴获,神情凝重。
二人连忙也跟了上去。
....
庆州大营,庆州中卫指挥使丁先智带着军报来到中军大帐,
守在门口的石正玉脸色冰冷,抬手阻拦,冷冰冰说道:
“止步。”
丁先智是一四十余岁的中年人,
丝毫看不出老迈,眼睛炯炯有神,步伐轻盈,此刻被拦住,
他没有丝毫意外,只是轻轻一笑:
“这位将军,吾乃庆州卫指挥使丁先智,有要事秉明大将军。”
石正玉目不斜视,只是冷声开口:
“帐外等候。”
话音落下,丁先智露出媚笑,自顾自站在一侧。
而石正玉没有选择去通传,依旧站在那里,让丁先智心中不爽,于是问道:
“将军,为何不去通传?”
“无可奉告,等着便是。”石正玉依旧目不斜视,惜字如金。
对此,丁先智叹息一声,
强龙压住了地头蛇,他只能就这么等着。
半个时辰后,营寨内号角声轻轻响起,石正玉这才迈步走入军帐。
不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