相府书房内,两个孩子正跟着夫子摇头晃脑读书。
宸王让夫子先下去,随后蹲到两个孩子面前,牵住他们的手,“你们不是一直想知道你们娘亲在哪儿吗?今天只要忍痛扎一下手指就能知道,你们愿意吗?”
“扎手指就能知道娘亲在哪儿?”他俩立即异口同声,还很雀跃:“愿意!”
慕汐月站在宸王身后,正犹豫有没有这个必要。
楚墨寒拉过她的手,手指阵痛一下,鲜血滴入碗中,两个孩子争先恐后过来扎手指。
慕汐月三滴血在碗中散开,接着慢慢融合到一起。
宸王没有骗她!他们真的是她的孩子!
小世子看着碗中的水,又看看慕汐月,问宸王:“父王,这是不是说,秦夫人就是我们的娘亲?”
楚墨寒点头。
两个孩子相互对望一眼,接着蹦得老高:“我们有娘亲了!”说完扑到慕汐月怀里:“娘亲!你真的是我们娘亲!”
三人喜极而泣。
方才虽然已经知道这是她的孩子,可看到血水相融的那一刻,冲击感更为强烈!
她何其有幸!从开始找孩子开始,孩子其实就已经在她身边!
重逢的喜悦后,慕汐月让侍女带两个孩子去处理手指上的针孔,她却没有去。
楚墨寒上前想看她的手指,她甩开,“殿下,两个孩子刚被送走时你隐瞒还说得过去,可这一次,你明明知道我苦寻两个孩儿,为何还要继续瞒我?!”
他不会以为他把两个孩子送还给她,她就要感恩戴德,不问过往吧?
楚墨寒愣了一下,刚开始担心她带两个孩子远走高飞,后来知道她不是这种人,却又担心没了孩子没有理由没有借口跟她接近,到现在,是清楚她的感情根本无从培养。
他看向她,“为了试探你,为了有理由有机会接近你。”
“可你知道这段时间我是怎么过来的吗?!每日都在担心他们死了!每日都活在自责中!恨不得用自己的命去换他们的平安!”
她曾经想过,若两个孩子没了,她要以死谢罪!
楚墨寒怔怔看着她,他知道她着急找两个孩子,可不知道她内心如此煎熬。
慕汐月看宸王神色仓皇、不知所措,心中得意一笑,还想要她的报答?他好意思吗?
只是下一刻她却被他搂入怀中,“本王错了,是本王太自私,没有顾及到你的感受。”
他紧紧搂着她,“可你又知我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吗?眼睁睁看着你嫁给别人,独自带着你的孩子,心中对你怨恨,却又放不下,只能自己折磨自己。”
“我们俩,能不能就此扯平,就算不扯平,也让我有机会将功补过,可好?”
慕汐月无语至极,他所说的这些苦跟她有何关系?
她想挣脱他,却被他抱得更紧,“别动,我正在悔过自新,乞求你原谅,你若不原谅,我便赖这儿等到你原谅为止。”
“……堂堂王爷,竟这般无赖!”
“没办法,不知道你吃哪一套,总得都试试。”
“孩子的事情都是本王的错,汐月,你说本王是不是应当用一辈子来偿还补过,以消你心头之恨?”
“大可不必。”
楚墨寒低眉浅笑:“可你受了这么多苦,本王觉得很有必要。”
……
京城城门外。
一匹快马飞驰而过:“边关急报!通通让开!”
大楚皇宫中。
奉旨公公举着急报脚步匆忙。
大楚皇帝打开南疆八百里加急文书,起初神色庄重,看完后爽朗一笑:“瑞王好胆识!不愧是朕的好皇儿!朕心甚慰!来人,拟旨!”
慕汐月满心欢喜,特意让人去将军府叫来兄嫂,打算告诉大家孩子的事情。
入夜,一大家子坐在前厅,慕汐月身旁站着两个孩子。
她揽着两个孩子肩膀正准备说时,外面却传来声音:“圣旨到——”
“奉天承运,皇帝诏曰:将军慕震廷虚中以求治,实乃股肱之任臣,兹以考绩,特授尔振南大将军,帅十万精兵驰援南疆,威振支那!钦此!”
慕汐月跪在地上,心中一紧,南疆不是捷报频传吗?为何还让兄长率军驰援?
慕震廷心中亦有此疑惑,接旨时问了宣旨公公。
公公答道:“为何需要援兵奴才不知,但听说瑞王殿下在文书中点名要将军率军驰援,可见殿下对将军的信任。”
这是信任吗?点名要他去,怕不是有诈?南疆战事明显是建功立业的好时机,以瑞王的性格,会把这好事让给他?
接下圣旨,整个相府都沉默了下来。
慕汐月打破宁静:“哥,我梦中便是你在南疆时被诬陷通敌卖国,陛下下旨将你从战场押回京城,虽说下旨彻查,可还是定了你死罪!”
这一次以为他没有去南疆便躲过了这一劫,没想到并不是!
丞相大人眉头紧锁,这段时间朝政的变化都如慕汐月梦中所述,他已然相信慕汐月的梦,他道:“为父进宫去求陛下换人!”
兄长拦住他,“父亲,瑞王点名要我去,陛下是不会改变主意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