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善文正躺在床上养伤。
大夫虽不知他为何浑身长满红疹子,但仍想到办法给他止痒,胸前被慕汐月刺了个窟窿,但不足以致命,现下也已经包扎好。
他睡了整整一天,醒来时便问在房中亲自照顾他的秦昊:“青玉的亲事有变吗?”
对于秦青玉的婚事,他一直拿不定主意,明知她嫁过去不幸福,可又不甘心舍弃瑞王侧妃这个头衔。
秦昊回:“还好有夫人操持,青玉妹妹算是风风光光嫁入王府了,这个时辰,应该已经行完侧妃礼了。”
“那就好……”他又问:“夫人回来了吗?”
“我一直在大人房里伺候,还未去西苑,还不知夫人回来没有。”
秦善文睁着浑浊的眼睛,“嫣儿呢?”
秦昊迟疑半晌,还是打算告诉他实情,“嫣儿表姐小产身体还未康复,又添了剑伤,可是她不肯上药不肯吃药,我劝了好久也无济于事。”
昨日慕汐月让所有人都出去,秦昊并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事情,但看到张芷嫣心如死灰、生无所恋,心下已猜到情况不妙。
秦善文挣扎着起来,“扶我去看看她。”
“大人,大夫说您身上的疹子不能见风。”
“顾不了那么多了。”
他不过去跟张芷嫣解释清楚,她极有可能自暴自弃甚至寻死。
秦昊拿来毡帽和头巾替他包裹严实,“这样多少挡一点风。”
此刻张芷嫣双眼紧闭躺在床上,眼角不停流出眼泪,脑海中满是秦善文让她自戕的场景。
两个孩子明知慕汐月已经知道他们的真实身份,直到现在也还没来看她。
忽然一个轻柔的声音传来:“嫣儿表姐,大人来看你了。”
她猛的睁开眼,却又闭上,随后转身背了过去。
秦善文看着床上的昔日爱人,如今人不像人鬼不像鬼,心中一阵抽痛。
他握住张芷嫣的手,“嫣儿,昨日那些话我言不由衷,若不那么说,慕汐月真杀了你怎么办?”
见张芷嫣没说话,他又道:“我们十几年的感情,你又为我生了一对儿女,我怎么可能眼睁睁看你死?”
他身上有伤,浑身不舒服,说话很是吃力,“嫣儿,你再忍一段时间,二皇子已经开始对丞相大人下手,只要我在这次的行动中立功,相府一倒,慕汐月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。”
听到这番话,张芷嫣忍痛转身,挣扎着坐起来,“真的吗?”
秦善文点头:“真的。”
他知道,他与慕汐月已经回不去了,即便找回两个孩子,两人之间的裂痕也不可能修复。
他端起一旁的药喂张芷嫣,“嫣儿,你现在要做的就是赶紧好起来,否则等不到相府倒台那一天。”
“秦郎真的希望我好起来?”
“自然。”
张芷嫣止住他喂药的手,“秦郎,听说夏姨娘有身孕了。”
秦善文顿了顿,转脸不满地看了一眼秦昊,不是让他瞒着张芷嫣吗?
“不怪秦昊,他一个字也没说,但这么大件事,总有人刻意让我知道。”她狠厉看着秦善文:“秦郎难道不觉得是他的儿子克死了我的儿子?”
秦善文皱眉:“怎么可能?你别乱想。”
“我怎么能不乱想?你真的要那个贱婢的儿子?”
她哭得更凶:“我如今这么落魄,慕汐月骑在我头上,一个贱婢也要骑我头上!”她声音嘶哑:“秦郎以后若是加官进爵,有这么一个妾室,有这么一个儿子,脸上有光吗?”
这句话戳到了他的痛处。
他纳妾后,部里同僚看他的眼神都变了,平时闲聊时或多或少说起家中妾室,他们的妾室即使不是书香世家,也都家世清白,没有谁纳一个用手段爬上床的婢女。
“秦郎,这个孩子不能留!趁现在月份小,当断则断!”
秦善文犹豫片刻,回头朝秦昊道:“秦昊,这件事你去办,把夏姨娘肚子里的孩子拿掉。”
秦昊原本只静静站在一旁,听到他们说孩子的事情才留心听一听,谁知还没听多少 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就落到了他身上。
张芷嫣听了,擦擦眼角的泪,心想,现在奈何不了慕汐月,连一个贱妾都奈何不了了?
秦昊并不想干这事,他道:“大人,夫人很看重夏姨娘的孩子,这么做夫人知道了会不会生气?”
“伪造成夏姨娘不小心流掉的。”
他沉眸:“两个孩子找到后,慕汐月肯定会秋后算账,我不能再有软肋在她手上。”
秦昊还震惊秦善文怎么如此心狠,连亲生孩子都下得去手,原来是做长远打算。
“现在回头看看,一切都有迹可循,她应该早就知道两个孩子不是她的,隐忍到现在,恐怕不仅仅是为了找回两个孩子。”
张芷嫣眼皮一跳:“她是为了报复我们?”
秦善文点头:“否则以她眼里容不得沙子的性格,会让我纳妾?会突然冷落两个孩子?”
张芷嫣急忙问道:“那我们怎么办?”
秦善文抚住她的手,“她只是一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,凭她自己的力量肯定不能把我们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