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已破晓,园子里有微光。
慕汐月目露狠厉,“杀他是便宜了他,我要的是他生不如死!”
她问:“你们可有信得过的少年?”
“夫人是想安插眼线到秦大人身边?”
慕汐月点头。
“为何不让慕将军安排,他那儿有很多。”
“又向兄长要人,只怕他会担心。”
姐妹俩想了想,“江护卫倒是很合适,但他有更重要的任务,不如让江护卫找一个?”
“好。”
慕汐月回到西苑。
采月替她清洗匕首,“夫人,这把匕首还真不错,您是第一次干这种事情吧?没有这么轻便的匕首,您不一定下得去手。”
正是宸王送给她的那把。
说到宸王,便想起他的两个孩子。
慕汐月洗干净手,来到小郡主房间。
她还在睡觉,小小的人儿躺在床上,软糯可爱。
慕汐月在她身边坐下,帮她掖好被角。
小郡主翻了个身,睁了睁稀松的双眼,看到是慕汐月,喃喃道:“秦夫人,你还没睡吗?”
说着便抱住了她的腰。
香软的小孩环在她怀里,她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温馨的感觉。
小郡主呢喃冲她撒娇:“娘亲,我要你陪我睡觉……”
慕汐月点了点她的小翘鼻,微微一笑,“好。”
她脱下衣裳,钻进被窝。
被子里暖洋洋的,还有个小人儿在她怀里。
一夜的惊恐与愤怒在这一刻烟消云散。
她搂着小郡主安稳入眠。
次日醒来,睡饱喝足后陪两个孩子温习功课,晌午时分,慕汐月出院子让人将秦善文的小厮绑了起来。
若说整个秦府谁对秦善文忠心,五福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,前世帮秦善文顶锅跑腿送情报,那些栽赃相府的证据,应该也少不了他在中间传递。
慕汐月居高临下看着跪在面前的五福,“昨日挑唆大人之事,是你一个人干的吗?”
他低头:“是我一个人。”
“你为何要这样做?”
“为了救小少爷……”
慕汐月笑:“五福,你最好说真话,你应该知道,这件事坐实后按照家规要打断腿脚卖出去做奴隶。”
他自然知道,可大人已经吩咐过,让他一力承担,还说夫人好面子,不会将事情闹大,过后大人一定会补偿他。
他咬咬牙:“都是我一个人的主意,都是我的错,请夫人责罚!”
好一个忠心的奴仆!
慕汐月挥挥手,“来人,上家法!”
府里很少这样大阵仗,自然惊动了秦老夫人。
她来到前院,看到自小服侍秦善文的小厮五花大绑趴在地上挨板子,打狗也要看主人,这不是明显不给秦善文面子吗?
秦老夫人怒气冲冲走到慕汐月面前:“刚有喜事,你就动用家法,搞得人仰马翻,是存心不想府里好吗?!”
慕汐月没有看她,“喜事归喜事,难道有喜事就可以罔顾家规?儿媳家法处置犯事的下人还得选日子?”
“五福这孩子向来老实,他能犯什么事?只怕是你没事找事,看到府里最近喜事不断,抢了你的风头,故意找茬吧?”
慕汐月只觉好笑,儿子提了一级,女儿做了瑞王侧妃,这个老太婆高兴得眼睛长头顶上了?
“你倒是说说,他到底犯了什么事,要动用家法?!”
“犯了什么事你去问秦善文不就行了?他都没动怒,母亲生什么气?”
“你……!”
她转身让下人去请秦善文过来。
慕汐月没理她,继续让人打板子。
“给我住手!难怪这些日子府里都说你目中无人,心思毒辣,事情都还没查清楚就动刑,以为自己是相府千金就可以在这里横行霸道吗?!我告诉你!我还没死!这儿还轮不到你说话!”
慕汐月听笑了,她起身与秦老夫人对峙,“府里都说?还是某个人说?”
“难道不是吗?整日守着自己院子不理其他人,傲慢无礼,一出来不是罚这个就是罚那个!”
正说着,被罚的那个人来了。
张芷嫣挺着孕肚扶着侍女站在院门口,“姨母,大中午的怎么生这么大的气?大夫说您不能生气。”
说完看到趴在地上皮开肉绽的五福,大惊失色捂住嘴,“这是怎么了?将人打成这样?”
说完又干呕:“太血腥了……”
她快步走向秦老夫人,挽住老夫人手臂:“姨母快别看。”
看她这装模作样令人作呕的样子,慕汐月只觉得恶心,她淡淡看她一眼,“既然觉得血腥,那就滚远一点,不要在这儿扮可怜,你的秦郎不在,没人会可怜你。”
张芷嫣像只受惊的兔子,“夫人怎么这样说话?也太粗鲁了!”
慕汐月眼神泛冷,“何时轮到你一个妾室来非议主母?来人,给我掌嘴!”
一听到“掌嘴”两个字,张芷嫣就想起上次挨的那四十八掌,她急忙捂住脸,“慕汐月,你太霸道了!”
慕汐月冷笑:“你再多嘴,还有更霸道的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