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安儿!”
张芷嫣万万没想到安哥儿会说出这种,之前为了堂堂正正叫她一声母亲,甚至愿意以身犯险和慕汐月同归于尽,怎么这么快就变了?
“母亲为了我愿意去死,你愿意吗?她为了我去王府侍疾,她是相府千金,居然放下身段去做丫鬟!若我不认她,我还是人吗?!”
“这都是她笼络人心、离间我们母子的手段啊!我十月怀胎生下你,生产的时候差点死掉,我怎么就不能为你去死?我知道你不满我又怀一个孩子,可这个孩子也是为了与你们早日团聚才怀啊!”
安哥儿没有听她解释,只道:“姨娘,现在母亲回来了,你以后就不要经常叫我们来院里了,母亲会不高兴,我不能时常来看你,还望你多多珍重。”
说完拂开张芷嫣抓住他衣袖的手。
“安儿!你当真要对我如此狠心吗?”
安哥儿皱眉,“你永远是我的生母,但我不能忍你做母亲。”
张芷嫣哭得撕心裂肺。
身旁女儿见状也落下了眼泪,她抱住张芷嫣,“母亲,快别哭了,哥哥只是一时头昏,他不会不认你的。”
张芷嫣紧紧抱住女儿,“宁儿不会离开母亲对不对?”
宁姐儿用力点头:“我绝不会离开母亲,母亲为我们吃了那么多苦,好不容易有了名分,我不离开。”
张芷嫣破碎的心这才有了一点慰藉。
她擦擦眼泪,“宁儿,你去一趟祖母那儿,把刚才安哥儿说的话偷偷说给祖母听。”
宁姐儿点头,“好,我让祖母过来看看你。”
果然,没多久,秦老夫人就来了。
看张芷嫣瘦削憔悴的样子,不禁垂泪,“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?是不是下人苛待你?”
张芷嫣眼眶一红,眼泪扑簌扑簌往下掉,“姨母,我一切都好,您身体好些了么?”
“好些了,我这些时日都在养病,没怎么出院子,这些下人就这般待你?”
她侧了侧身,吩咐身后嬷嬷:“去,把小姐叫来。”
张芷嫣扯了扯她袖子,“姨母,快别,我若是连青玉表妹都得罪,那在这里当真就待不下去了!”
秦老夫人一脸心疼,“怎么就变成了这个样子?之前你在府里人人都称道,现在人人都踩吗?”
张芷嫣垂下眼:“在外人看来,我现在是与汐月在争宠,月儿才是这家的女主人,下人们都精着呢!”
秦老夫人摸摸她脸颊,“孩子,你受委屈了。”
“我倒是不委屈,只是委屈了肚子里的孩子。”她吸了吸鼻子,“我还在禁足,连房门都不能出,平日的吃食也都是厨房送过来,什么都吃不下,孩子也跟着我受苦,看,都快三个月了,肚子还是平平的。”
一提到孩子,秦老夫人脸色就不一样了。
“禁足也得有个限度吧?意思意思得了!非要禁够一月?”
“这是月儿妹妹说的,我不敢不遵。”
“去,把慕汐月叫过来!”
这次,张芷嫣没阻止。
她不能一直坐以待毙,让慕汐月耀武扬威。
慕汐月正在收拾东西,出去一趟不容易,尤其是她遇过山匪,心中很是后怕,这一路一定要小心翼翼,该备的东西,防身的东西,一样不能少。
忽然,秦老夫人的嬷嬷来了,站在门边微微昂着头:“夫人,老夫人让您去一趟表小姐那儿。”
慕汐月抬了抬眉,“府里哪还有表小姐?不是张姨娘吗?”
嬷嬷顿了顿,“嗯,是张姨娘。”
慕汐月继续整理东西,“张姨娘有什么事情?”
“不是张姨娘,是老夫人吩咐您过去。
怎么老夫人让她去她就得去?慕汐月放下手中东西,回头道:“你去回禀老夫人,我现在不得空,更何况张姨娘在养胎,最好还是少打扰。”
嬷嬷走后,慕汐月没有继续收拾,让人把包裹拿进里间。
以她对老夫人的了解,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她。
果然,没多久,秦老夫人亲自来了。
人还没到,就听到她的声音:“你知道嫣儿在养胎还这般对她?”
慕汐月抬头,看老夫人步履矫健,笑了笑:“母亲身体不错啊,看来神医贵有贵的道理。”
秦老夫人没理她,“你快将嫣儿的禁足解了!她有孕在身,每天窝在房间里心情沉闷,吃不好睡不好,孩子在肚子里怎么成长?”
“母亲忘了大夫说张姨娘胎象不稳要卧床养胎?禁足是因她做错了事,儿媳为她着想,想着她刚好要养胎,顺便禁足,否则,按照家规,她挑拨离间,霍乱后宅,是要打板子的。”
“这么说你还是为了她好?”
“不然呢?”
秦老夫人自然不信这话,但也挑不出理。
“不管怎么说,禁半个月也够了,她有孕在身,若不出来透透气,胃口不好,吃不下去东西,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?”
慕汐月并不介意,“母亲若执意要解了张姨娘的禁足也可以,府里日后的规矩都由母亲来定,后院也由母亲来管理,还有,张姨娘胎象不稳,若出来乱跑肚子里的孩子没了,也不要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