慕汐月在心里冷笑,你的儿子你不知如何是好,反倒来问我?
她知他想让她回相府请父亲出面劝说,她怎么可能这么做?
于是面露难色,“还是等太傅启禀陛下后,由陛下定夺吧,若贸然去求情,只会让瑞王和陛下更生气。”
“夫人说得对。”他叹气:“怪只怪安哥儿命中有这一劫。”
慕汐月算是见识到秦府人的自私虚伪,直到现在都还没意识到是秦子安的错。
她起身往外走。
秦善文跟了上来。
回到秦府。
远远的就看到有婆子站在门口张望。
秦善文和慕汐月一下车,她就上前道:“大人,夫人!老夫人听说小少爷的事,昏过去了!”
“叫大夫来了吗?”
“叫了,正在为老夫人诊断。”
秦善文赶紧往里走,忽然回头:“夫人,可否让你院里的女医为母亲看诊?”
秦老夫人身体一直不好,慕汐月早就知道这家人总有一天会找她要女医过去。
她已有应对,顺势点了点头。
他们到秦老夫人院里时,老夫人已经醒了,坐在床上剧烈咳嗽。
看他们进来,立即问:“安哥儿怎么样了?”
看到秦善文和慕汐月都沉默着,知道情况不妙,秦老夫人咳得更厉害了。
秦善文急忙安慰她:“母亲放心,顶多是斩断安哥儿一指诶瑞王府小世子赔罪。”
“斩断一指还是小事?好好一个人少了一根手指,日后去到哪儿都会让人瞧不起!”
说完秦老夫人又问:“那太学呢?会不会开除安哥儿?”
秦善文不想骗他,“发生了这种事情,太学安哥儿肯定是待不下去了。”
秦老夫人眼前一黑,又昏了过去。
大夫手忙脚乱过来查看。
好在女医过来了,施针后老夫人醒了过来。
一醒来又是唉声叹气又是捶胸顿足,“安哥儿怎么会干这种事情?怎么连世子都欺负啊!”
秦善文也不知道说什么,究竟安哥儿为什么会这样,只有见到他,问了才知。
可就是有天大的理由,小世子是皇家的孩子,手被夹断了是事实,秦子安无论如何都会受罚。
看到虚弱的母亲,秦善文道:“母亲安心养病吧,儿子一定会尽全力救安哥儿出来。”
从秦老夫人房里出来,已是晌午。
日头正盛,秦善文脸色惨白,额上全是汗珠。
前世,慕汐月尽心尽力打理后院,让他后顾无忧,他只用安心做好他的本职工作。
现在,他知道处理这些内宅之事多费心力了吧?
走出院子,秦善文停下脚步问女医:“先生,我母亲的病如何?我看她这几日脸色很差。”
关于秦老夫人的病情,慕汐月早已经交待过女医。
她回:“老夫人患的是痨病,且是顽疾,平日有药吊着,又好生养着,没有大碍,但这些时日操心过度,严重了很多。”
“那怎么办?有什么办法让母亲好转吗?”
“有是有。”女医犹豫了一下,“在下认识一个神医,专治痨病,但银钱很高,光诊金一次就要一百两,最便宜的药一副也要三十两,一天三副。”
“不管花多少钱,都要治好母亲。”
他看看慕汐月,慕汐月自然知道他在想什么,她又不是傻子,还会像以前那样用嫁妆补贴他们吗?
慕汐月道:“这么一算,一个月至少要三千两,夫君你的俸禄全用在母亲的药上都不够。”
“没有别的办法吗?”
慕汐月直摇头:“没有。”
秦善文原以为慕汐月会像以前那样说她来想办法,没想到直接拒绝了他。
他不好继续开口,叹了叹气:“先将神医请过来吧,钱的事情我来想办法。”
女医随后退下。
秦府在京城没有根基,他又只是个小小六品,没人给他送东西。难不成靠秦母那点儿嫁妆?他会好意思开口么?想来想去,他能想到的办法估计只有变卖徐州的产业。
慕汐月问:“这不是小数目,夫君打算想什么办法?”
果然,他回道:“老家还有几个庄子和几十个铺子,卖掉一些,先筹一年的药钱吧。只是眼下,府里太多事情,部里的事情也不少,我无法回徐州”
慕汐月立即道:“夫君若是放心,等安哥儿出来,我回一趟徐州老家吧?”
她愿意不远千里去徐州,自然不是为了帮秦善文变卖家产筹钱,而是为了她的两个孩子。
秦善文感激地看着慕汐月,想起今日慕汐月不顾安危救安哥儿的场景,嘴唇动了动,恳切道:“谢谢夫人。”
这声谢谢让慕汐月觉得嘲讽。
前世,她为秦府做了多少,都换不来他一句谢谢,反而是现在虚情假意费费嘴皮子,就能得他一句诚心谢谢。
慕汐月笑笑:“夫君回去休息吃点东西吧,晚上我派人去京兆尹打点打点,让安哥免受皮肉之苦,如果可以让他上点儿药。”
“嗯,有劳夫人了。”
慕汐月回到西苑,换下一身脏衣服,叫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