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晨,惜芳阁寝殿内,太阳的光线透过雕花窗棂洒进来,在青色的地砖上映出点点斑驳的光影。
空气异常安静。
梳妆台前,苏汐月美目微闭端正坐着,三四个宫女围在她身侧,蹑手蹑脚的为她梳妆打扮着。
“娘娘,小祥子回来了。”
辛果迈着小碎步进门,在她身侧低下身子。
这几日安瑞祥一直都待在宫外别苑,帮着乔一操持小国舅的丧事。
今日总算是回来了。
苏汐月鸦羽般的睫毛一颤,美目蓦地的张开。
“快宣他进来。”
安瑞祥匆匆进门,看到苏汐月他脸上泛起一丝喜悦。
“娘娘,”他低下身子,“奴才今日给您带来了喜讯。”
苏汐月美目顾盼左右,辛果赶忙唤了殿内的其他宫女和太监随她一起退出门外。
见四下无人,安瑞祥这才压低了声音,再次开口道。
“小国舅已然醒了,他的伤势并不重。”
“师父为他易了容,留在身侧,扮做他的小徒弟。”
苏汐月眼眶一热,带着笑意的美目里泛起薄薄的泪雾。
“那真是太好了。”
之前她还发愁着,不知道乔一能不能给他找到好去处,现下知道他跟着葛神医,她这颗心总是可以暂时放下了。
见她开心,安瑞祥脸上也笑开了花。
“还有沈小将军的事,师父说他只答应了皇上不去南疆给沈小将军治病。”
“可若是沈小将军去找他治病,那他便不算是违背了对皇上的承诺。”
“真的吗?”苏汐月喜出望外,竟忍不住哽咽起来,“本宫都不知该如何感谢葛神医了。”
说罢,她起身紧紧的握着安瑞祥的手。
“小祥子,这一切可都是你的功劳。”
“有生之年,本宫定会好好地报答你和你师父的。”
两人正说笑的时候,窗外忽然传来了辛果的呵斥声。
“忠澜,你不好好做事,在这里鬼鬼祟祟的做什么?”
苏汐月和安瑞祥闻声,赶忙掠到窗前。
那个名唤忠澜的小太监,现下正佝偻着身子背对着苏汐月他们,站在窗下,眸子不安的低垂着。
“辛果姐姐,今日这庭院是奴才负责洒扫的,奴才方才正在这里擦地。”
“不想一阵风吹来,沙子钻进了眼睛里了,奴才这才停了下来,在这里擦眼睛。”
苏汐月低眉看看他身侧地面上放的水盆和抹布,朕才对着辛果挥挥手。
“既是这样,也不必大惊小怪,让他继续做工吧。”
忠澜赶忙回转身,双膝一弯,隔着窗在苏汐月跟前跪下。
“娘娘明鉴。”
“奴才谢娘娘饶恕。”
说罢,他赶忙淘了那水盆里的抹布,跪在地上,认真的擦起地板来。
安瑞祥一脸质疑的眯着忠澜忙碌的背影。
“娘娘,他方才不会……”
苏汐月蹙眉思忖一阵,这才淡淡道。
“这日你派个人盯着他便是。”
“本宫记得他是同锦书一起来的惜芳阁,他向来都是中规中矩的,应该不是那种背主求荣的主。”
安瑞祥这才迟疑着点点头。
“事关重大,娘娘还是莫要大意的好。”
说罢,他瞥一眼端着水盆缓缓离开的忠澜。
这后宫之中,遇到一个像安瑞祥这样忠实的奴才真真是不容易。
苏汐月也觉得忠澜但凡有点可疑,就不能掉以轻心。
只是眼下她现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,她已顾不上太多。
“那催产之药,你可给本宫备好了?”
听她问及催产药,安瑞祥显然有些忐忑。
“娘娘可知,若真的用了那药,您和您腹中的孩子都会很危险。”
“您真的想好了要这样做吗?”
苏汐月毫不犹豫的点头。
“本宫恨不得现在便生下这孩子,好带着阿弟远走高飞。”
安瑞祥无奈的叹气。
“既然娘娘态度如此坚决,奴才也不好再多说什么。”
“那药奴才这两日便会备好,奴才会尽全力保全您和您腹中的孩儿的。”
苏汐月应声。
“你去吧,顺便去知会一声乔一,让他在老地方等本宫。”
“本宫还有些事要叮嘱他。”
正午时分,城郊寺院最宽敞的那间禅房前,一抹黑影匆匆闪入。
萧霓仙玉手抚着隆起的小腹斜倚在软榻上,看到祁远竹,她的笑容如花一般灿烂。
“你回来了。”
祁远竹点点头,眯着萧霓仙的丹凤眼里满是宠溺的笑意。
“仙儿!”
他三步并作两步的掠到榻前,忘情地拥着萧霓仙躺下。
“你可知方才我出去办事的时候,脑子里全都是你的影子。”
他薄唇亲吻着萧霓仙的额头,声音沙哑而低沉。
在这寺院里和萧霓仙一同待了这几个月,他们比之前更加的亲密无间了。
他们虽然不敢明目张胆的在外面招摇,但在这间禅房里,他们就好似那