翌日清晨,小雪簌簌而落,朱红色的宫墙在雪的映衬下,添了几分清冷,金色的琉璃瓦覆盖上了薄薄的一层白,宛如戴上了雪做的帽檐。
庭院中的松柏像是被撒上了一层银粉,玉砌般点缀着这华丽巍峨的庭院。
去往凤眠阁的夹道里,夜景湛抱着身着白色貂绒披风的苏汐月,大步流星的向前迈着步。
怀中的女人双臂盘在他的颈后,绝美的脸蛋上带着丝丝幽怨,粉唇高高嘟起,同美目一起与眼前的男人对峙着。
“你的阿弟朕也放出来了。”
“那害他的楚贵人已然被朕打入了冷宫,朕不知月儿还有何不满意的。”
夜景湛低眉与怀中的美人对视着,她瓷白的肌肤与这雪白的貂绒交相辉映,看起来煞是好看。
话语里虽然带着责备的意思,他却讲的十分柔软。
前些日子,萧启文在朝堂种种跋扈,惹得他如鲠在喉,别提多伤神了。
自从昨夜萧霓仙交给了他那本账册,他便有了对付萧启文的底气。
在朝堂之中有了如鱼得水的感觉,心情自然也好了许多。
苏汐月美目不卑不亢的眨了眨。
“可臣妾不想去听什么玄一法师讲课。”
“阿弟身子不适,臣妾想在惜芳阁陪着阿弟。”
夜景湛忽的顿住脚步,俯身吃一口她娇艳欲滴的唇瓣。
“你这小嘴唇嘟这般高,是不是在等朕吃掉它?”
他附在她的耳边低声呢喃,声音沙哑至极。
苏汐月嫌恶的用锦帕拭着双唇。
“反正臣妾不愿去听。”
萧霓仙不让她道歉,反而偏偏邀她去听玄一法师的早课,说不定她还有着什么不可见人的图谋呢。
只要阿弟平安无事,她才懒得去跟她斗。
无奈夜景湛一大早的便赖着她,见她不乐意,非要亲自抱着她前去。
接近凤眠阁门口的时候,一众前去请安听早课的妃嫔,全都错愕的退到了路边。
望着苏汐月的眸子里,满满的羡慕嫉妒恨。
凤眠阁正殿内,所有的椅子全都被换成了整整排列着的红色蒲团
正位上只放了一个矮几,矮几上摆着一串佛珠和一个木鱼、
矮几的一侧摆放着一个大大的香炉里,香炉里袅袅青烟徐徐盘旋上升。
一个面容清癯的和尚坐在矮几前,他脸上的皱纹如刀刻般,藏着岁月的智慧。
他双眸深邃如渊,平静中透着洞察世情的悲悯,似能看穿人心善恶。
萧霓仙就站在正殿外,看到夜景湛抱着苏汐月走过来,她脸上依旧撑着温婉的笑容,玉手里的锦帕却似要被扯破了一般。
“臣妾恭迎皇上!”
她故作虚弱的低下身子,轻轻咳嗽着。
夜景湛这才将苏汐月缓缓放下,上前一步,拉着萧霓仙的手,关切询问。
“仙儿别是感染了风寒?”
萧霓仙摇摇头。
“臣妾忧心着早课的事,便起的早了些,许是吃了冷风,待会儿歇息一下便会没事的。”
夜景湛这才松了口气。
“那便好。”
说着,他回转身拉着苏汐月的手,放在萧霓仙的手背上,大手将她二人的手一同握着。
“仙儿,月儿朕便交给你了。”
“昨日大理寺牢房里出现了鼠疫,朕今日恐怕有的忙了。”
鼠疫?苏汐月一惊。
怎么会这般巧呢?昨日苏墨尘才被放出来,夜里大理寺就出现了鼠疫?
苏墨尘回来之后便一直发热,他不会也是……
萧霓仙满脸欢喜之色,挑着眉故作兴奋的笑道。
“皇上放心,妹妹可是现下咱们这后宫里最重要的人,臣妾定会好好照拂她的。”
“皇上!”苏汐月见夜景湛要走,赶忙拉住了他的衣袖,“阿弟一直在发热,求您还是让臣妾回去陪着他吧。”
夜景湛正欲开口说话时,殿内的玄一法师忽然站起了身。
“皇上,此女乃不祥之人,您还是离她远些比较好。”
夜景湛星目蓦地变得阴郁起来。
“大师说什么?不祥之人?”
玄一法师点点头,深邃的眸子始终停留在苏汐月身上。
“此女命相与皇上相冲,若皇上将她强留于身侧,恐会有血光之灾降于皇室,动摇国之根本,乱皇上之运势。”
苏汐月不由得冷嗤出了声,果然萧霓仙叫她来是别有用心的。
萧霓仙偷偷的瞥一眼神色阴郁的夜景湛,莞尔一笑,淡淡道。
“大师说笑了,此女乃前朝公主,血统尊贵。”
“更何况她与皇上恩爱有加,已经在一起将近一年了,怎么可能是与皇上命相相克呢。”
玄一法师深邃的眸子忽的转到萧霓仙身上,愤愤开口道。
“老衲乃出家人,怎么可能在皇上面前戏言?”
“皇上和皇后现在可以不信,将来是必定会信的。”
他说话的时候语气十分坚定,带着不容置疑的神圣感。
萧霓仙只得紧抿双唇,低下头去,不再言语。
夜景湛一双星目审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