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汐月忽的顿住脚步,回转头愤愤的剜着夜景湛,美目中那晶莹剔透的泪珠,在烛光的折射下分外扎眼。
她玉手垂在身侧紧紧的握成拳头状,双唇急剧颤抖着,低声咆哮起来。
“你说什么?”
“你怎么可以将她送出宫去!”
她急剧的喘着粗气,脸色渐渐的转成煞白。
“我还想……再看她一眼呢!”
她竭尽全力的呐喊着,双腿渐渐的弯曲,瘫软的跪倒在地上。
“噗!”
她忽的喷出一口鲜血,身子不由自主的前倾,重重的摔在地上。
夜景湛一把甩开紧紧拉着他手臂的萧霓仙,快速的冲上前去,将苏汐月打横抱起,小心翼翼的置于龙榻上。
而后,他大手捂着伤口上已然被鲜血浸湿的纱布,俊脸痛苦的拧巴起来。
“皇上,您没事吧?”
萧霓仙扑上前去,拉着他的手关切的询问。
看到太医进门,她赶忙召了太医上前。
“皇上的伤口像是裂开了,快给他瞧瞧。”
“先给月儿诊治,”夜景湛不由分说的冷喝道,“她方才吐血昏厥了。”
萧霓仙眉头一蹙。
“那怎么行?皇上,还是您的龙体重要。”
夜景湛侧目望着顿在原地的太医,星目里泛出一丝冷厉。
“你到底是听朕的,还是听皇后的!”
太医闻言,赶忙转身行至龙榻前,马蹄袖拭去额头的汗珠后,偷偷的舒口气,仔细的为苏汐月诊起脉来。
萧霓仙退至一旁,咬牙切齿的眯着,正用锦帕小心翼翼的擦拭着苏汐月唇角血痕的夜景湛。
她将他伤成那样,他竟然一点都不记恨她。
一番诊治后,太医躬身禀报。
“皇上,是气急攻心导致的呕血。”
“休息一阵子,再吃些补药便会没事的。”
夜景湛这才松了口气,将苏汐月冰冷的小手握在掌心,满脸庆幸。
“皇上,您流了那么多血,不如先去歇息吧,臣妾替你守着妹妹便好。”
太医为夜景湛包扎好躬身退出去后,萧霓仙温婉的笑着上前,玉手附在夜景湛肩上,低声建议道。
夜景湛星目斜她一眼,一副无暇多看她半眼的模样。
“你还是回去吧,朕等下躺在她身边守着就行。”
萧霓仙粉唇微紧,玉手用力的撕扯着锦帕,吞下一口唾沫后,低下身子毕恭毕敬的退了出去。
外面的天已然大亮了,太阳躲在天尽头的云彩后,染红了一大片天空。
初秋的天气,早晨的风已然带着丝丝凉意了。
“这个狐狸精真是该死!”
刚转过承恩殿的回廊,萧霓仙便忍不住骂出了声。
“皇上真的是色迷心窍了!”
正走着的时候,她忽然脚下一紧,差点没摔在地上。
她本能的低眉,望向回廊边缘摆放着的那盆开的正旺的月季花。
竟是那盆花伸长了的枝丫挂住了她的凤袍!
她恨恨的,一脚将那盆月季花连盆带花一起踢了下去。
“是谁将这花放在这里的!”
一个小太监战战兢兢的上前,俯身叩头。
“娘娘息怒,是奴才。”
萧霓仙冷哼一声,不假思索的怒喝。
“拉下去杖毙!”
小太监顿时瘫软在了地上,头如捣蒜般的磕在地上。
“娘娘饶命啊!奴才也只是奉命行事……”
“七巧节眼瞧着就要到了,奴才是按照齐总管的吩咐,将这些花摆在回廊里的。”
奉喜蹙眉上前,一脚将他踹翻在地上。
“狗奴才!自己办事不力,竟然还敢攀咬齐总管!”
“他让你将这些花摆在这回廊里,可没让这些花去挂娘娘的凤袍!”
“惊了娘娘的凤驾,还妄想活命吗!”
说罢,她抬眸眯着那几个肃立在一旁的小太监。
“还不快将他拉走,等着娘娘将你们一并处罚吗?”
那几个小太监闻言,赶忙扑上前去,将那个已然吓的尿了一地的小太监快速拖离。
萧霓仙心头的恶气这才稍稍的消散了些,起身带着奉喜继续往前走。
“那个贱人的弟弟怎么样了?”
奉喜赶忙低下身子。
“回娘娘,据胡院判讲,他的伤并不严重,只是失血过多,需要好好地进补和歇息。”
萧霓仙轻咬朱唇,凤目里泛起一丝阴狠之色。
“都这样了还不死,跟他那个贱人姐姐一样惹人厌!”
凤眠阁寝殿内,萧霓仙坐在梳妆台前,玉手撵着那顶被摔坏了的凤冠,凤目里满是恨意。
“都说了你多少次了,不要对他动真心,你偏不听。”
“这下吃到苦头了吧?”
一个戴着银狐面具的黑衣人忽然出现在铜镜里,她惊得凤目瞪得浑圆。
“哥?”
她回转身,匆忙的环顾一下四周,而后示意奉喜屏退左右,关上殿门。
“你怎的又进宫了?难道你就不怕被人发现了吗?”
银狐面