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景湛满脸惊愕的望着气喘吁吁赶到刑房门口的凌绮罗。
她白日里不是还昏厥着的吗?怎的这会儿都能起身来刑房了。
“她是哀家的人,犯了错自当由哀家处置。”
凌绮罗扶着方嬷嬷的手臂,大口大口的喘息着。
“母后怎的到这里来了?”夜景湛深邃的眸子凝视着凌绮罗,眼神里满是质疑,“您方才不是还昏迷着的吗?”
方嬷嬷眼见凌绮罗喘得厉害,赶忙笑意盈盈的低着眉替她回答。
“禀皇上,皇后娘娘方才从宫外找来了灵药,只放在太后的鼻间让她嗅了嗅,她便清醒了,而且精神看起来比之前好了些许。”
“方才听说江公公背着她残害皇嗣一事,太后娘娘很是气恼,执意要赶来亲手惩治他,奴婢们也阻拦不住,只得陪着她来了。”
若说是萧霓仙从宫外找来的灵药,夜景湛倒是相信。
萧家一向喜欢收留一些江湖奇人做门生,那些人里面不乏懂得琴棋书画和医术的,要找些灵药自然是不在话下。
“江来福犯下滔天罪行,朕会亲自处置的,母后无须多费心了。”
“您身子不好,还是早些回去,多多歇息的好。”
凌绮罗握着凤头拐杖的手一紧,凤目愤愤的瞟一眼苏汐月。
“不行,哀家今日必须带走江来福!”
“皇帝乃一国之君,怎可为了惩治区区一个太监,在死牢这种腌臜之地停留太久?”
“你还是早些回去忙你的政事吧!后宫这些事由哀家和皇后处理便好。”
夜景湛忽的蹙紧眉头,平日里他最讨厌的,便是凌绮罗对他这种盛气凌人的态度。
“母后!他害了朕的皇嗣!”
“这已经不单单是后宫的事了!”
凌绮罗不以为然的挑着眉。
“皇嗣既然没了,皇上就该想着充实后宫,多多招一些秀女进宫,雨露均沾,为绵延皇嗣多卖几份力才是。”
“在这死牢里杀个太监有何用?难道那死了的孩子还能再活过来不成?”
十字刑架上,原本正拧巴着脸呻吟着的江来福,听到凌绮罗这般说,当即便呻吟的更大声了。
“母后!”夜景湛忍无可忍的咬着牙,额头上青筋暴起,“你这是打算袒护一个残害皇嗣的人吗?”
凌绮罗不甘示弱的迎视着夜景湛,冷笑道。
“若说袒护,哀家可不及皇上。”
“你为了将仇人的女儿留在身边,做了多少伤害哀家和皇后的事?”
“更何况,哀家不过是要将江来福带走亲自处置罢了,并无半分袒护之意。”
夜景湛微闭双目,深深地舒了口气。
凌绮罗说的话,一时间他竟无法反驳。
毕竟苏苍龙灭了夜家满门,这是不争的事实。
他违逆朝廷上下所有人的意愿,将苏汐月留在身边,这也是铁一般的存在。
“母后打算如何处置他?”
他当初就不该听着黄福安的,对她服软,现下好了,凌绮罗在他面前的态度,竟然比之前更加强硬了。
凌绮罗得意的笑着瞥一眼苏汐月。
“这个……,待哀家斟酌好了再说吧。”
苏汐月满脸怨怼的瞪着夜景湛。
“皇上让太后带走他,跟放了他有何区别?”
“这样的歹人,他现在就该死!”
夜景湛眼见苏汐月从侍卫腰间抽出一把长剑,径直向江来福刺去。
他赶忙上前从背后环住她的纤腰,大手扼住她的皓腕,夺走她手中的长剑,扔在地上。
“没人敢放过他的,你相信朕!”
苏汐月发疯一般的埋头,贝齿沉沉的陷入他的小臂里。
“放开我!”
看着江来福被带走,苏汐月不甘心的靠在夜景湛的怀里低声咆哮起来。
惜芳阁寝殿,夜景湛将苏汐月小心翼翼的放在如意榻上。
坐在榻旁蹙眉盯着她扭曲的俏脸,大手缓缓地抬起贴过去。
却不料苏汐月忽的侧过身去,背对着他,绷紧了身子,重重的喘息着。
似是在用沉默与他抗争。
“贵人!”
送走了夜景湛,徐令仪跪倒在如意榻前,含泪颤声轻唤。
苏汐月赶忙起身,搀扶着她在榻边坐下。
“奶娘,缘何又在我面前下跪?”
徐令仪稍显冰冷的手掌轻抚苏汐月绝美的侧脸。
“老奴知道,贵人心里委屈,可老奴真的是没有其他法子了。”
“求您,别再想着沈公子了,他已经死了。”
“可您和您的母亲、阿弟还要活下去。”
“沈小公子此次虽然有幸保住了性命,可下次就难保他会不会这么幸运了。”
“听闻您的母亲,如今在沈府,日子也不好过,现下她重病缠身,也不知道还剩下多少时日了。”
“眼下,只有您可以保全他们了,若是您能在这宫中占得一席之地,他们便能在您的庇佑下,活的更安稳一些。”
“您与皇上之间,虽然隔着血海深仇,可老奴看得出,皇上待您不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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