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来福闻言,身子一紧,一双眸子忐忑的低垂着,垂在身侧的大手缓缓握成拳头状。
他将苏墨尘关在阿哥所后院柴房里的事情,怎的就传到她的耳朵里了?
萧霓仙起身,缓缓移步到他跟前,凤目眯着他,颇含深意道。
“太后娘娘要他生不如死,所以你每日只给他喝一碗水,若是遇上那一日不开心了,你会连水都不给他喝。”
江来福不由得倒抽了口凉气。
为何他做的事,萧霓仙都知道,难道她在他身边安插了线人?会是谁呢?
“你可知丽贵人怀了皇嗣?”
萧霓仙上眼皮微隆,凤目仔细审视着江来福。
江来福眉头微紧,这么大的事情,他根本就没有不知道的道理。
“皇后娘娘所为何事,大可直说。”
萧霓仙回转身,气定神闲的在正位上坐下,锦帕掩在鼻间,凤眸微抬。
“若是丽贵人生下了皇子,她在这后宫中的地位,定是会如日中天。”
“江公公,难道就不怕吗?”
江来福不以为然的冷笑,一副肆无忌惮的模样。
“如日中天?皇后娘娘多虑了。”
“一个过了气的亡国公主,她还妄想着如日中天?”
“太后娘娘她老人家,恨不得苏家的人全都去死呢!”
“她又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苏汐月,在这后宫争得一席之地?”
“即便是她产下皇子,将来也难逃一死。”
江来福说着,一双眸子里泛出极其邪恶阴毒的光芒。
“今日承蒙皇后娘娘瞧得起老奴,老奴索性就跟您透个信儿。”
“太后娘娘她老人家,早就安排好了,苏汐月产下皇嗣那日,便是她一命呜呼之时。”
“哈哈哈!”萧霓仙忽然仰天长笑,温婉的笑容逐渐僵滞在她的唇角,“江公公都一大把年纪了,怎的还如此天真?”
江来福不明所以的怔在了原地,这萧霓仙看起来好似与平日里判若两人。
若不是她平日里隐藏的极深,他一个老江湖能看不出她表里不一的一面?
“恕老奴愚笨,不知娘娘这句话究竟是何意?”
萧霓仙忽的放下锦帕,俏丽的脸蛋上现出明显的奸猾算计之色。
“江公公在这后宫中呼风唤雨,想必定是听说过皇上对她的袒护吧?”
“即便是太后娘娘,不也是因为她被没收了皮鞭,罚俸半年?”
“丽贵人产子,不管江公公的计划有多天衣无缝,本宫保证,你必定不能得手。”
“俗话说母凭子贵,将来的事情谁又能说得准呢?”
江来福双唇微紧,脸上的忐忑之色渐重。
他低头沉思了许久,这才双膝一弯跪倒在萧霓仙膝下。
“还请皇后娘娘不吝赐教,给老奴指条明路。”
萧霓仙得逞似的挑着眉,直截了当道。
“明人不说暗话,本宫只想要,第一个为皇上产下皇嗣的人,是本宫。”
清晨,七巧苑里,徐令仪搀扶着苏汐月,在鹅卵石铺就的小径上,缓缓地踱着步。
金水河上波光粼粼,偶尔还会有鱼儿跃出水面,溅起一朵朵水花,在太阳光的折射下甚是好看。
“奶娘,可有阿弟的消息了?”
顾子亭说苏墨尘前几日因身子不适向他告了假,而后他便再也没有见过他了。
苏汐月这几日,心里日日都在担忧,唯恐有一日,苏墨尘会像苏锦离那般,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。
以那种决绝到令她无法承受的方式。
“应是快了吧,下人们一连找了几日了,阿哥所也就那么大点地方,会找到的。”
徐令仪说话的时候,笑的十分勉强。
苏汐月失望的盯着灵鹊桥上那对正蹦跶的欢快的喜鹊,喃喃道。
“有时候我倒是觉得没有消息,反而是好消息。”
徐令仪含泪,故作微笑,安抚似的抚着她瘦弱的脊背。
“老奴相信,小公子吉人天相。”
苏汐月勾起唇角,绝美的俏脸上掠过一丝久违的微笑。
“对,我的阿弟,他一向可以遇难成祥。”
说罢,她疾步行到灵鹊桥中央,微闭美目,伸开双臂,任由清凉的河风抚弄她的面颊。
花草的芬芳中掺杂着些许泥土的香味,好清新的空气。
她好似许久都未停下来,认真的欣赏过身边的一草一木了。
腹部忽然传来一阵奇妙的动静,那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。
苏汐月忽的睁开双眼,玉手轻抚自己隆起的小腹,片刻之后,她脸上渐渐绽开笑容。
“奶娘,他动了。”
她如星般的眸子里闪烁出璀璨的光芒。
平生第一次,她感受到了即将做母亲的幸福。
一直以来,她从未将这个孩子放在心上过,甚至她还想过要害死他。
可此时此刻,她却莫名的兴奋,她甚至都在想像这孩子生下来会是个什么模样了。
对啊,稚子何辜?
之前是她太自私了,一心想要利用他,却不成想,当她真正的感受到他鲜活的存