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景湛眉头微蹙,星目眯着不远处那扇绘着牡丹花图样的四扇锦屏。
“这……恐怕不太妥当!”
“毕竟仙儿现下还身在闺阁之中,虽然朕已经下了封后的诏书,可没有正式册封,朕与你之间就不应有逾矩之举。”
萧霓仙上扬的唇角逐渐僵滞,表情霎时间尴尬到了极致。
“对……,湛哥哥说得对!”
低下头愤愤的瞥一眼奉喜,萧霓仙真恨不得马上找个地缝钻进去。
给她涂药就是逾矩?那他跟将苏汐月困在龙榻上,日日雨露滋润,就不逾矩?
苏汐月,她凭什么!
“那臣女便先告辞了!”
费了好大的力气,萧霓仙才能对着夜景湛勉强挤出一抹微笑,带着奉喜逃也似的离去。
寿康阁的偏殿里,杯盘瓷器碎裂的声音响成一片,奉喜和元香站在门外,吓的浑身直发抖。
萧霓仙上次发这么大的脾气,还是在两年前,春日宴上,夜景湛当众给苏汐月表明爱意时。
“姑娘这是怎么了?”
元香手肘轻碰奉喜,附在她耳边低声询问。
奉喜满脸怨怼。
“还不是因为那个苏汐月!”
元香满脸不解,还想再问什么时,门开了,萧霓仙如往常那般,端庄温婉的笑着。
“姑娘,您没事吧?”
奉喜赶忙上前搀扶着她。
萧霓仙从袖袋里掏出锦帕,轻拭眼角的泪痕。
“我能有什么事?有事的应该是那个苏汐月,她就不应该活着!”
萧霓仙杏目里的光彩随着她说话声音的提高,渐渐变得黯淡。
奉喜和元香对视一眼,不约而同的吞下一口唾沫,战战兢兢的站在那里,半丝声音都不敢发出来。
傍晚,玉龙阁承恩殿,苏汐月倚在窗边的软榻上,美目望着窗外的夕阳出神。
一整日不见夜景湛,苏汐月感觉整个人都松快了许多。
从小在皇宫里长大的她,此刻竟然有了一种渴望着有一日能够逃出皇宫的想法。
低眉,望着手中仅剩的几颗红豆。
她的脑子里不自觉的浮现出沈容芷的音容笑貌。
他说过要与她一辈子一生一世一双人的,而今,是她却无奈的背弃了他们的感情。
“姑娘,该用晚膳了!”
辛桃照惯例将膳食端进寝殿,小心翼翼的摆在案几上。
见苏汐月闭上眼睛,将头侧向了另一边。
她只得无奈的摇了摇头,退了出去。
今日三餐,苏汐月都是这样,端进来的膳食,她看都不看,更别说吃上一口了,就连水她都不愿意去喝。
“才一日不见,你就这么想着朕吗?竟然都茶饭不思了!”
夜景湛鬼魅般的声音,差点没将苏汐月惊得跳起来。
她粉唇微张,手肘顶着软塌,半坐起身,眼角还挂着未擦干的泪痕。
“满口污言秽语,你也配做一国之君!”
夜景湛冰冷的眸子顺着她的眼角缓缓下移。
苏汐月赶忙将手心里的那几颗红豆攥紧了,藏在身后。
“拿出来!”
夜景湛扯着她纤细的手臂,掰开她的玉手,抢过那几颗红豆,果断的扔进旁边的炭火盆里。
毫无半丝怜香惜玉之意。
“夜景湛,那只是几颗红豆!”
苏汐月美目瞬间通红,挣扎着想要起身。
夜景湛一把将苏汐月推倒在软榻上,大手掐着她修长白皙的玉颈。
“几颗红豆?为何就烧不得?”
“因为那是沈容芷送给你的,对不对!”
苏汐月粉唇微张,俏脸渐渐变成紫红色,眼角晶莹剔透的泪珠如断了线的珠子般,快速的滑落在枕头上。
夜景湛见状,忽的放开手,起身快速的掠到龙榻前,脱去靴子,躺在榻上,赌气似的拉上榻边悬着的锦帐。
苏汐月剧烈的咳嗽后,瑟缩在软榻上,美目惊恐的盯着龙榻的方向。
直到听到龙榻上男人均匀的呼吸声后,苏汐月这才松了口气。
翻身面对着窗外皎洁的明月,恍恍惚惚的睡了过去。
“放开她……”
龙榻上躺着的男人眉头紧蹙,双目紧闭,额头上汗珠绵密,浑厚的双唇不断地蠕动着。
那梦境好似在春日宴上,他看到沈容芷拥着苏汐月。
两个人情意绵绵,相拥相吻。
沈容芷还时不时的抽空向他示威。
“汐月公主是我的,你夺不走的!”
“她心悦的人是我,一直都是我!”
“你在她的眼里,永远都是一个乱臣贼子!纨绔子弟!”
梦境中沈容芷笑容里夹杂着不屑和挑衅。
龙榻上的男人双手握拳,双唇蠕动的愈发剧烈了。
“不是……不是……”
沈容芷却好似没有听到他的抗议一般,依旧在肆意的笑着。
“就算你得到了她的人,也得不到她的心。”
“她永远都是我的,我要带她走……”
龙榻上的男人呼吸忽然变得急促不堪。
“你敢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