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还会写歌?”韩铭惊讶地抬起陈安冉的下巴。
陈安冉眼睫轻轻扇了扇,目光飘移错开了和韩铭的对视,
“嗯,又不是多难的事情……”
韩铭面对她下意识的回避勾唇哂笑,心下有些了然。
她的歌出处可能有些问题……
“你有信心就好,不过要注意别再闹出乱子来,否则再将功补过也没有文工团会收你的。”
陈安冉咬唇,心知韩铭并不信她会写歌,但那又怎样?未来那么多曲子,她拿得出手的有很多很多……
“放心,一首歌而已能闹出什么乱子?明天我把谱子交给你,等报名时间一开始你就帮我交上去。”
韩铭目光落在她咬得嫣红的嘴唇上,喉结滚动:“这样最好……”
两人的身影逐渐重叠,陈安冉闭上眼,和男人唇舌纠缠时,心里却在盘算着该不该用上辈子江蔓写的那首。
她脑子里有很多首未来的歌曲,但大多都是歌唱爱情的。
那样的歌在新进文艺兵选拔中并不合适,比赛用的歌,一定要贴合军旅生活,要么写战友,要么写祖国。
反正多少都要沾点边才行。
可从80年代过后,那些传唱度高又耳熟能详的红歌,基本上都带有时代特征,大多数都在歌唱政策和某个事件,局限性太强。
而符合条件的,除了江蔓那首,就只剩寥寥几首。
偏偏这几首她已经忘了具体的发行时间!
像海政文工团推出的《海港之夜》她只知道是今年,却不知道是几月。
因为上辈子传唱到他们这里时,已经是新年晚会的时候了。
其他几首没有这么经典,就更记不清时间。
活得久了就这一点不好,记忆里很多小事都非常模糊。
若她还在文工团里,大可以问问有没有人会唱,以此确定那些歌有没有发行。
可她现在在第三飞行大队,身边一个懂行的都没有,那些士兵不会唱的歌太多,就算问了也不具备参考性。
没有网络的时代真不方便……
陈安冉思考了半天,最后幸灾乐祸地笑了。
一事不烦二主,还是拿江蔓开刀吧。
都已经彻底得罪死了,还纠结什么?
这次她先下手一步,等江蔓接到比赛通知再写出歌曲,黄花菜都凉了。
到时候再反咬她抄袭自己,自己就能把这段时间受的罪全部还回去!
她不是能莫名其妙地移动物品吗?
看看这次在韩铭眼皮子底下,在众多裁判已经知道的情况下,她还怎么明目张胆地让那首歌消失!
…
东北秋末的黄昏总是来得很快,天边微妙的暗紫色渐渐流入西天辉煌的落霞中。红霞被暗紫侵染渐渐失去光泽,天地间变成了朦胧的银灰色。
五点多的驻地,路灯还没亮起。
江蔓和时雨梦挽着手从礼堂走出来,就看到顾景舟像一道幽暗失色的影子似的站在她们必经的道路上。
两人说笑声戛然而止。
时雨梦转头看了看江蔓的神色,昏暗的光线下让她看起来格外阴冷。
时雨梦打了个寒战:“蔓蔓……他这是又想干什么?”
江蔓压下陡然升腾的烦躁情绪,小声冷笑:
“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,走吧,过去就知道他有什么目的了。”
两人若无其事地想从顾景舟身边走过去。
顾景舟温和的笑着抬手挡了一下:“两位还请等一等……江蔓同志是没有收到我下午的道歉吗?”
说完委屈地看了时雨梦一眼。
时雨梦:??
时雨梦茫然地看向江蔓,他这是啥意思?
江蔓十分无语,凑到时雨梦耳边并不那么小声道:
“他在挑拨离间,如果我在意那个道歉,却没有从你嘴里听说,那就是你对我的事不重视。
若是你说了,我却置之不理,那就是你在我这里的面子不够大……他以为他在我俩心里有点地位呢!”
时雨梦:“啊?”
顾景舟面色一片铁青张口就想说什么,江蔓却没有给他机会,语速极快地又道:
“他以为我很在意新兵连的事,非常希望能得到他低三下四的道歉,你若没有告诉我,我就会心里不痛快,以为你不重视我的事。
还以为你会在意今天中午的那个小忙,心里多少会对他有点好感或感激,并希望能回报他一下……”
“啊?”时雨梦更不解了,“回报他什么啊?”
江蔓:“他下午说的话是在告诉你,他想解除和我的误会,而你又是我的朋友,在你心怀感激的情况下,会不会主动承担解除我们误会的事情?
当你抱着‘希望我们都好的心态’来说服我,而我又不识好歹的拒绝,你会不会觉得我心眼儿小,还不把你放在眼里?”
时雨梦目瞪口呆:“真的会有人这么想吗?”
江蔓:“谁知道呢?”
顾景舟牙齿咬得咯咯响,心里全是被拆穿的恼怒!
这个姓江的女人真是个大麻烦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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