岑漪轻手轻脚地进了被窝,将砚安轻缓的搂进怀里。
“唔……妻主回来了。”
砚安清浅地呜咽一声,他微微睁开眼,朦胧中见到那熟悉的身影,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温柔的弧度。
随即,他轻巧地转过身,双臂环上岑漪的腰肢,用脸颊亲昵地蹭了蹭岑漪的脖颈。
岑漪的手指不自觉地穿梭在砚安柔软的发丝间,如同梳理着世间最珍贵的绸缎。
她低下头,深深地吸了一口气,那是属于砚安的独特气息。
所有的疲惫与不安在这一刻烟消云散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安宁与满足。
“嗯,将士们还有在庆祝的,我与定远将军喝了两杯便回来了。”
言罢,岑漪忽地想起自己身上的酒气,生怕熏扰了砚安,便轻轻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,仔细地嗅了嗅自己的衣袖。
“我身上可有酒水的味道?”
砚安对离开岑漪的怀抱感到不满,原本迷迷糊糊闭着的眼睛一下子睁开。
“妻主身上没有酒水的味道,妻主身上尽是香气。”
说着蹭到岑漪身边,煞有其事地深吸了几口气,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在岑漪怀里。
“妻主…你不知道,妻主离开王府那些日子我不安极了…时常会…会翻出妻主穿过的衣衫,放在被子里抱着睡……”
砚安眼睛眯着,一副想睁开眼睛却困到不行的样子。
岑漪瞧着可爱,就听着砚安继续说。
“妻主的味道…让我特别安心,妻主的衣衫放在一边,就像是妻主……在陪我身边一……样……”
砚安的声音越来越弱,最后呢喃着睡了过去。
……
一夜好眠。
砚安第二日醒来的时候,已经是中午,岑漪已经从军营回到大帐休息。
伺候的仆侍早早就备好了吃食,见砚安醒了,急忙上前伺候洗漱,吃饭,随即叫来了郎中看诊。
“嗯……”郎中眉头微微皱着,手指用力,隔着薄薄的纱布为砚安诊脉。
片刻,郎中眉头舒展,退后几步,对着岑漪行礼。
“殿下,副将的身体尚未恢复完全,受惊加上多日颠簸劳累,身体这些日子又虚弱了一些,甚至有轻微的滑胎之兆,原本应该多开上些汤药调养才可……”
说到这里,郎中的声音微微一顿,目光中闪过一丝犹豫,似是在斟酌接下来的言辞。
岑漪坐砚安身侧,见郎中面色犹豫,只轻轻抬手。
“但说无妨。”
得到许可,郎中深吸一口气,继续说道。
“可副将怀有身孕,许多的药都会对腹中孩子有影响,如果通过膳食调养,也可恢复,只是缓慢了一些罢了。”
“啊!”
听见郎中说的话,砚安想起什么。
“妻主,我用来处理伤口的药膏…不知道是否有影响腹中孩子的药膏?”
岑漪动作一顿,挥手叫仆侍取了砚安这几天用的药膏,递给郎中检查。
“郎中且瞧一瞧,能否给本殿的副将使用?”
郎中恭敬的接过,打开木盒子,小心翼翼拿手指剜出一块,在掌心抹开,仔细地嗅闻,又放进嘴里尝了尝。
“……咦?”
郎中疑惑地倒吸了一口气,以防自己判断错误,再次剜了一块仔细检查辨别,最后才轻声开口。
“不知,殿下帐中可还有用于治疗伤口的药膏?”
岑漪目光一沉,立刻抬手,叫人取来定远将军昨日送来,涂抹后背的药膏。
又是一阵仔细的检查。
谁知郎中脸色是愈发难看,最后竟然双膝触地,声音都有些颤抖。
“殿下,这两个药膏中,都被人掺入了微量的毒素!”
此言一出,帐内的两人都神情一变,就听郎中接着道。
“这两盒药膏,皆是采集天地精华,精心炼制而成,对刀伤箭创有立竿见影之效,实乃军中至宝。
可不知被何人掺入了毒素,这毒素虽不致命,却能日积月累,逐渐侵蚀体魄,待到发觉之时,往往已是病入膏肓,回天乏术。
尤其是副将腹中尚有未出世的孩子,恐怕就是受着毒素的影响,才有了滑胎之兆,若是受到波及,后果更是不堪设想……”
砚安心中大惊,下意识抓住岑漪的衣袖。
他身上的伤口现在还涂抹着那膏药,此刻砚安只想立刻清洗下去。
砚安咬咬唇,见岑漪虽然面色愠怒却暂时压抑,疑惑了片刻就反应过来。
他身上擦的这盒膏药,是妻主帐中的,而妻主涂抹伤口的膏药,是定远将军所送。
若只是从表面上看,便是妻主不想要这个孩子,定远将军想要妻主的性命。
可军中刚捉拿了一批文宣的奸细,此事就如此恰巧地发生……
砚安一瞬间想了很多,却没有头绪。
“你下去,带着军中所有的郎中,将治疗伤患以及各个将士帐中的药膏都一一检查,凡是有问题的,就立刻扣下,同时检查是否有可疑的东西,你是郎中,想必比本殿要懂得多。”
岑漪做出判断后,迅速从腰上解下一块身份令牌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