岑漪一队人出了谷城,一路往京城方向赶路。
在谷城这不到一个月的时间,王府已经来信催了几次,其中岑母峥西王对于岑漪滞留在谷城的行为十分不满。
临近年关,宫里、各个世家的宴会一场接着一场举办。
作为峥西王,岑母既然无法推拒皇家的帖子,世家的宴请就一概不去,由岑漪去应付那些个酸腐味儿严重的世家。
如今岑漪滞留谷城,她不仅要参加宫宴会,还要舍去家中腰肢细软的小郎君,在世家帖子里拣出一两个去参加宴会。
“哼,这崽子在谷城滞留这么久,莫不是被美艳的蹄子绊住了脚?”
岑母看着手中的信纸。
信纸上寥寥几个字“勿催,已回。”
“可查清楚了?”
“回峥西王,已经查清了。是岑忠的长子,世女殿下还在二皇女的刺杀中,冒险救了这位表公子,估摸着时间,两人已经在反京的路上了。”
“嗯…岑忠的儿子。”岑母对这个妹妹有些印象,庶出、有些头脑却实在蠢笨。
曾经捅出不小的篓子,要不是她对这个妹妹心慈手软,还要在前女帝那表演姐妹情深的戏码,这个妹妹绝不会活到娶夫郎有孩子的年纪。
不过,这蠢笨妹妹留下的孩子,她倒是有兴趣看看是个什么样的人。
“叫人收拾出一个距离‘漪安院‘最近的院子,若是那表公子能平安回来,就给那位表公子住下。”
“是,属下这就下去安排。”
……
另一边,岑漪众人行驶数日,到了傍晚才,不得已停好马车开始扎简易的帐篷。
从谷城回京的路线基本都是官道,只有良城到京都的这段路需要绕山而行。
队伍里有男眷的缘故,行进的速度有些缓慢。
如今已是傍晚时分,还没有赶到计划中京都附近的驿站,只好在山中停留一晚的休息整顿。
冬日山林气温格外刺骨,众人吃完所带干粮,都围在火堆前在一起取暖。
马车里的岑逾白就要好过一些,马车内置炭盆,热气暖洋洋地溢着,就连马车外三寸的位置都比其他地方暖和数倍。
青桂将提前准备好的点心盒子打开。
“公子用一些吧,奴瞧着公子一路上被颠簸的难受。”
岑逾白面色难堪,依靠着身后的软枕摇摇头。
他哪受过这样的劳累,要坐马车坐这么远的距离,又是冬日无法挑帘子通风。
如今不只是头疼欲裂,就连肠胃也是翻江倒海,一口甜腻的东西都吃不下去了。
“青桂,你替我去马车后拿一包清爽的果子来。”
“是,奴这就去。”青桂收了点心盒子,挑了帘子就要下马车。
就在这时,青桂突觉一股凛冽的杀意朝他胸口袭来。
他是习武之人,虽然武功称不上多么精湛,但以一敌二,杀伤几个岑府侍卫可是绰绰有余。
可如今这道杀意来的迅速,青桂只惊呼一声“公子小心!”,甚至来不及侧身避开,就被一支闪着寒光的箭穿胸而过。
青桂感觉胸口灼热,被洞穿出个血淋淋的窟窿,口中一甜,不受控制地咳出血来,双腿一软,直直地倒下。
射箭的人定是臂力惊人之辈,箭穿过青桂的身体没有停下,只是略微减速,将岑逾白头上束发的玉冠射的稀碎,随后“咚”的一声,深深的钉在马车内壁上。
西北风呼啸,数十支箭雨从幽暗的树林中射来,正在休息的侍卫纷纷警觉,各个都抽出长剑抵挡。
“有刺客!保护殿下!”
“东边树上四人!”
“西面草丛六人!”
岑逾白惊惧地跌在马车里,眼前青桂正抽搐的吐着血,挣扎地朝他爬过来,不过片刻便没了声息。
马车外一阵兵器碰撞厮杀的声音,岑逾白不敢出去,马车内还时不时有箭羽穿透车壁扎进来,惊得他更是不敢乱动分毫。
这青桂原本是母亲留下的亲信,不仅武艺高超还精通药理,岑逾白原本想着,若是做了岑漪的侍郎,这仆侍还能作为他的一个有力臂膀。
下毒、杀人、除掉自己的眼中钉肉中刺,不是手到擒来。
可现在,马车还没有靠近京都,青桂就被人一箭射死,甚至没有躲避的能力。
这种情况简直超出了岑逾白的认知,他先前过于理想的假设轰然化成齑粉。
完全没有料想到京城是这样凶险的地方。
不知何时,马车外渐渐安静下来。
“表公子,贼人已经逃了,现在安全了。”
马车外有侍卫的声音响起。
岑逾白绕过青桂的尸体,抖着手掀开马车帘子。
却见一个侍卫满身满脸的鲜血站在那。
“啊!”岑逾白忍不住惊叫一声,向后跌去,却又碰到青桂的尸体,大骇之下弹开,噗通一声栽下马车。
“表公子没事吧?”那侍卫急忙来扶。
“表、表姐呢?”
“殿下在刺杀中受了伤,由叶侍卫骑马送去最近的驿站了。”
“我等受命保护表公子,表公子快上马离开这里,贼人必然有第