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人走过回廊岑逾白的笑脸才陡然落下去,变成了一副阴沉的样子。
“相信?”他自顾自地重复了一遍,面上露出自嘲的神色。
“她可和平日里那些愚蠢的世家小姐不同,分明是早就猜到了我的来意,看我表演把我当猴耍罢了,我演戏他就好整以暇地配合我。”
岑逾白不自觉地捏紧手里的帕子,盯着前方的空气“怎么办,暂时看来,她没有追究我,可我也摸不清他到底什么意思。”
“公子也不用心急,如今公子住在世女殿下的宅子里,若要出事可就是她逃不开的责任,她定然是不会冒这个险的。”
岑逾白侧身瞪了一眼那仆侍“这还用你提醒?”
“是奴多,多言了…”那仆侍急急忙忙地拱手告罪。
“哼。”岑逾白冷哼一声。
“收一收你的江湖气息,如今母亲不在,你唯一的主子可是我,小心行事,别暴露了你会武的事情。你可是我在这宅子里唯一信任的人了。”
“是,奴谨记。”
……
岑逾白离开之后,岑漪瞧着那一碟色香味俱全的小食犯膈应,抬手赏给了伺候在一旁的仆侍。
片刻后,叶曲拿了几张名册上来。
“大人,这是谷城内数一数二的成衣铺子和首饰铺子的名册,另外我还找了十分出名的酒楼,用岑家的名义都有相应的雅间。我已经找好了熟悉城内的马车夫,随时可以进内城。”
岑漪接过名册,颇为满意的看着。叶曲办事总是十分的妥当,这名册上不仅列举了各大铺子的名字,还详细的分类了每个铺子有什么,什么最好。
“去通知砚安,让他一会随我进内城。”
“是。”
叶曲领命就要退出去,岑漪忽然觉得不妥,若是叶曲去通知,还不知道砚安会怎么想,兴许会觉得自己打算把他卖了也不一定。
于是开口拦下了他的脚步“还是我亲自去吧。”说着就披了袍子向外走去。
岑漪忽然觉得砚安的院子离书房怎么这么远,她左左右右的穿过了好些个回廊才到那一方小小的院落。
院子里伺候的人很少,只有一个洒扫的仆侍,看见岑漪来,急急忙忙地行了一礼就要进去通报。
岑漪挥手不让他通报,仆侍也懂事地止住了脚步立在院子里。
岑漪挑了帘子进主屋,里面的人似乎还没注意到她的到来,正背对着岑漪而坐,对这一盆花草发呆。
站在砚安身后的阿介瞧见了岑漪,悄声提醒了一句“公子,大人来了。”
砚安一怔,急急忙忙的从椅子上离开,面露局促的整理了一下衣袍“大人。”
岑漪抬手一拂,没让他把这个礼行下去“今日听说云兮楼新出的醋鱼十分爽口,我刚刚叫人去定了雅间,今日晚膳陪我去怎么样。”
砚安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,随后面孔上露出隐隐的欣喜,但很快被担忧所取代。
“大人带着奴侍出门…不会给大人招惹麻烦吗……若是遇到大人相熟之人,恐,恐怕会有损大人声誉。”他偏着头,指尖扣着衣角。
有损声誉?岑漪的嘴角抽了抽,他倒是会为自己考虑。
岑漪带着身上凉寒的雪水,微微靠近砚安。
那凉气就顺着空气笼罩在砚安身上,砚安感觉把神智都凉得迟缓,都不知道自己此刻这略带推拒的一番话到底是什么用意。
砚安神情紧绷,自己是不想和大人一同出去吗,明明是想的,可偏偏口不对心的说着话。
岑漪察觉到他别扭的情绪,示意阿介退下,屋子里就剩他们两人。
“阿安是不愿意和我去吗。”岑漪的话像是一句沉沉的叹息,尾音被拖的很长。
她上前两步,和砚安靠的更近,摩挲着他泛凉的脸颊。
她虽然经历的男子不多,但是也能理解砚安此刻的心情。
岑漪微微弯腰宽大的外袍伴随着她的动作,缓缓地向下垂着,几乎把砚安围了起来。
她语调变得有些平,听不出什么情绪“我想阿安陪同我去吃一次云兮楼的酒菜,遇到相熟之人又怎么样,和阿安在一起何谈丢人有损声誉一说,又有谁能置喙。”
话语间带着属于上位者的威压,抚在砚安脸上的手也改为掐,岑漪捏着他的脸颊拉向自己。
砚安脸颊生疼,胆怯的目光被迫和岑漪对上,看到了她眼里没有掩饰的平淡,忽然打了个激灵,心里莫名生出惧意。
“大人……”砚安轻轻牵上岑漪的衣角“奴侍失言了…奴……”
“我不是说在我跟前不用遵从这些繁复的礼节吗?怎么还自称奴侍?”岑漪松开掐着他的脸颊的手,面色稍稍显示出不愉。
“啊……”砚安难堪地咬着唇,对于岑漪突然恶劣的态度显得手足无措,半天他才颤着嗓子开口“大人……我说错了话,请大人责罚……”
砚安瞧着神色淡淡的岑漪怕极了,捏着衣角面露哀求之色“大人不要生气,我知错了……”
也许岑漪从生下来就是恶劣的,砚安这样的神色让他有一种卑劣的情绪。
还想看他哭哭啼啼地求饶。
她抬手撩了一下砚安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