薄兰垂眸:“程总,夫人来了,在楼下等你……”
程安北就仿佛没有听到一般,将信封叠好后,放到了他卧室的保险柜里面。
保险柜里没有别的东西,只有一张照片,和一双藕粉色的手套。
薄兰只是站在门口偶然瞥见了一眼,就愣住了。
她理解照片或许是什么重要的东西,但藕粉色的手套?
那是什么?
可她也不敢问。
尤其是在这种时候。
薄兰道:“程总,您因为失血过多,加上过度疲劳,一路走到了薄家的私人陵墓,所以昏迷了三天才醒。夫人和程董都很担心您。”
“您的伤口已经被处理好了……”
她近乎是喋喋不休地站在门口,对着房间里的男人说话。
尽管这话像对牛弹琴。
因为程安北根本就没有任何回应。
他好像还沉浸在某种悲伤的情绪里,把所有的想法都封存在内心。
短短几天的时间,薄兰觉得,自己和程安北之间的距离更远了。
那双藕粉色的手套,是姜心仪提出终止情人协议那天,落在了他卧室的床上的。
程安北好好地留了起来,原以为姜心仪会回来找手套。
可是她似乎完全不在意这个手套,分明这手套是程安北送给她的礼物。
大学时期,程安北自己学习了怎么织毛衣,后来觉得毛衣太大太繁琐,工程量庞大,所以就改成了织手套。
姜心仪很喜欢这双手套,十年过去了,即使手套已经变得很旧,她也不曾丢掉。
但那天姜心仪回来别墅,只是归还程安北的外套。
一字没提这个手套的事情。
这样更让程安北坚信,姜心仪是想放弃他们十年的回忆,选择和薄少珩重新开始了。
当时他想过,如果姜心仪询问这幅手套的下落,程安北会试着挽留。
试着道歉。
试着安抚姜心仪愤怒的情绪。
他知道自己那天强行要了她,是不好的行为。
可姜心仪表现得很决绝,主动与程安北提出了分开,还说她从未爱过他。
兜兜转转,阴差阳错,现在他们阴阳两隔。
程安北心脏又开始抽痛,他的身体已经承受不了这样的痛苦了。
他闭了闭眼睛,关上保险柜的门,站起身。
“走。”程安北恢复了冷漠。
“程总!”薄兰表情变了变,“您赶紧把保险柜藏好,夫人上来了……”
说话间,苏珊的身影出现在视线里。
苏珊还是一如既往地年轻漂亮,她很注重要保养。
因为她是程胜泽的第二任妻子,不少人会把她与顾晓笙作比较。
顾晓笙不仅是钢琴家,还是个大美人,毋庸置疑,甚至是公认的。
所以,苏珊不能在外貌上低一等。
可惜,钢琴家从小就培育出来的得天独厚的气质,是模仿不来的。
顾晓笙身上有无人可以复刻的矜贵从容,这点也让程胜泽为此着迷了很多年,爱了她很多年。
哪怕是因为苏珊怀上了程时域才不得不娶了苏珊后,程胜泽也从来没有忘记过自己这位亡妻。
偏偏,程安北和顾晓笙长得有六七分像,几乎是一比一地复刻了他母亲年轻时的容颜。
所以,苏珊特别讨厌程安北。
很想把程安北给赶出程家。
于是这么多年来,苏珊致力于挑拨程胜泽和程安北父子之间的关系,同时不断地为她和她儿子程时域谋求权力,在程家站稳脚跟。
薄兰一脸恐慌,用眼神催促程安北。
程安北却不慌不忙。
这里是他的别墅,他的家。
外人来,他为什么要慌里慌张,躲躲藏藏?
真正应该滚的,是苏珊才对。
而且,姜心仪已经去世了。
现在,没有什么好顾虑的了。
程安北淡漠地看着苏珊朝自己走来。
但,苏珊身后还跟着许多魁梧的保镖,他们看上去像是特种兵出身,每个人都肌肉虬结,雄姿英发。
他们进来后,程安北连一个眼神都没给,只是倨傲冷漠地站在那,仿若神只。
见程安北明明知道自己来了,却一声不吭,不欢迎不迎接,苏珊觉得很丢脸面,于是恼羞成怒:
“把他刚刚手里拿着的东西,给我带过来!”
一声令下,保镖们却没有擅自行动。
他们都很忌惮程安北。
而听到她的命令,程安北则是嗤笑了一声,神情要多冰冷,就有多冰冷。
程安北退后了两步,反手从保险柜底部秘密层抽出来一把枪。
等保镖群中为首的男人走过来时,程安北拉开枪栓,打开保险,动作干脆利落得不像一个普通市民,反手把枪口对准了男人的额头。
男人愣住,表情顿时变了,被程安北这个动作给吓了一大跳!
但他知道身后还有苏珊在看着,于是只能举起手笑了下,尴尬道:“安北,我可是你的舅舅啊,你这样对你的亲人,不太好吧?”
舅舅?
程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