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知鱼直接打断了程安北的话:“她死了,死透了!她原本就因为被人泼水和关在密闭空间里而得了应激性创伤反应,又在矿场那样的大火里吸入了无数的有毒气体,腿上还受了伤,流了那么多血……”
“都这样了,她还能活下来吗?!你知道她那个时候会有多恐惧,多害怕吗?!”
江知鱼说到最后几乎是对着程安北在怒吼:
“你们程家断了蒋思凛的一根手指,最后用的是心仪的命来偿还的,程安北,你后半辈子永远都不要想幸福!你如果和苏甜甜举办婚礼,我就在你们婚礼上放炸药!”
“你欠她的根本就还不清!”
在性命攸关的时候,程安北选择绕开了姜心仪那双求救的,虚弱的手,走向了苏甜甜,于是,姜心仪就这么毫无牵挂地离开了人间。
这个世界的确是让她伤透了心,否则,她应该能在那场手术里挺过来才对。
电话那头又哭又吼又愤怒的声音,让程安北心脏如被刀子狠狠地插了一下,止不住地流血。
他想控制好自己的情绪,想强迫自己不去接受这样的事实,可是他发现,自己根本就控制不住!
比看见姜心仪和薄少珩手牵着手出现在蓝天剧院,更让他难以自控。
他的心彻底地慌了,立刻挂断了电话,直接联系了林枭。
“姜心仪人在哪里?!”
林枭不敢说,可是程安北的手段,他是清楚的。
最后,程安北还是知道了,姜心仪的遗体被运送到了薄家的私人陵墓!
程安北二话不说,疯狂跑下楼。
“程总!程安北!”薄兰在后面追,终于跟着程安北上了车,“我来开,你现在的状态不适合……”
“让开。”程安北面色冷厉,推开了薄兰,自己启动了油门。
黑车如同箭般飞出去,直接开往薄家的私人陵墓。
见状,薄兰咬着牙从地上站起来,自己打了一辆出租车去追程安北。
私人陵墓。
程安北一路狂飙,车都没停稳就立刻甩开车门,朝着不远处的薄少珩走过去!
他开车的路上,不停地在想。
在回忆姜心仪的脸。
火光四射里,姜心仪趴在地上,可怜兮兮地看着她,在滚滚浓烟中朝他伸出了手……
程安北当然看到了。
正是因为看到了,他才绕开了姜心仪。
可他……他是想救姜心仪的。
他也是想的。
只是,当初的选择已经做了,现在解释和后悔,真的来不及了。
程安北的心脏不断地发痛,懊悔和愧疚如数爆发,让他差点喘不过来气。
“薄少珩!”程安北一出现,就被无数的保镖拦住。
但这些保镖根本就不是程安北的对手,他发狠地把这群人全部撂倒在地,冲上前掐住了薄少珩的脖子!
“你把她藏在哪里?!”程安北怒目圆睁,头一次如此失态地对待薄家的准继承人。
原本他们两个再怎么看对方不顺眼,表面上也都是做足了戏的。
薄少珩却也不想装了,他拍开了程安北的手,冷淡:“到底是我藏着她,还是你不肯接受现实?”
“程安北,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承担后果,现在后果就摆在你面前。你,害死了心仪。”
这几个字让程安北的瞳孔剧烈地颤抖起来,他的呼吸也变得很久,只要呼吸一下,心脏就止不住地绞痛。
他看着薄少珩手里抱着盒子,盒子里没有骨灰,只是个盒子,但里面放着姜心仪的一撮头发。
而遗体已经埋在了土里,盖上了棺材。
程安北猩红着眼睛,膝盖发软。
“你走吧。她已经下葬了,不要再打扰她。”薄少珩淡淡。
“赶紧滚。”他转身时,又道。
程安北已经没有时间去考虑薄少珩的语气了,他现在什么都听不进去,只是想见姜心仪,想得要发疯。
旁边的几个保镖走上来,要给这块土地插上简易的墓碑。
但程安北却把这些保镖全都摁倒在地,怒道:“我看谁敢!她没有死!”
程安北的眼神里还充满了阴鸷和孤傲,里面充斥不信。
薄兰终于赶了过来,而于此同时抵达的,还有程安北带来的私人保镖。
双方在雨幕里对立,剑拔弩张。
程安北不相信姜心仪会躺在里面,他一定要揭穿薄少珩的把戏。
于是,程安北侧过头,冷声吩咐:“开坟!”
什么?!
保镖们纷纷面面相觑,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!
而薄少珩也是勃然大怒:“程安北,你疯了?人都已经死了,你还要开坟?!你知道这是对死者的大不敬吗?!”
“你不能让她安安静静地离开吗?你还要用着这方式打扰她?心仪跟了你十年,这十年里,你对她一点怜惜都没有吗?!”
程安北不管不顾,冷声重复:“给我开坟!”
今天他不见到姜心仪,决不罢休。
听到离开,死这几个字,程安北就浑身发冷,有一把刀子不停地刮着他的伤口,在提醒他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