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时天上下起了大雨,整个私人陵墓都呈现出萧条寂静的灰色,雨幕里,薄少珩攥紧双手,站在坟前。
漫天的雨一如他此刻的心情,豆大的雨水狠狠地砸了下来。
他的头发被淋湿了,脸颊和衣服也都是水渍,但薄少珩似乎全然没有感觉到。
他脱掉了自己的外套,强迫自己冷静下来,表情也十分悲痛。
而薄少珩把自己的外套盖在了骨灰盒上,一如他曾经在小红豆剧院的周年**毯上,为姜心仪撑伞,把姜心仪带入怀里一般。
“心仪,余生我为你守身,行吗?”薄少珩喃喃自语,站在坟墓前不断地重复这句话。
旁边的私人保镖们都不忍心去看他的表情,只能纷纷别开脸。
在颤抖的步伐下,薄少珩终于强迫自己接受了这个事实,缓缓地把骨灰盒埋在了地里,打算用土铲子把地上的坑给填好。
然而,保镖们的对讲机却忽然响起来!
“你说什么?”保镖表情大变,立刻走过来,“少爷,门口的守卫说,程安北找过来了!”
薄少珩脸上却没有露出惊讶的表情。
就好像,他一直都知道程安北回来,也已经做好了准备和打算。
“是吗。”薄少珩任由雨水从自己的额头落下,布满了脸颊,他神情出奇地冷漠,“他来做什么?”
“程总说要见你。”保镖的语气忽然一转,“不好了少爷,程总自己开着车,不顾我们门口同事的阻拦,已经自己开上山了!”
薄家的这座私人陵墓规模庞大,建立在半山腰的位置,但现在暴雨如注,山体很容易发生滑坡。
薄少珩原本已经把上山的路给封锁了,但程安北这一次过来开着车,走的居然是土路!
薄家上山的路叫官路,官路已经用沥青铺得很平坦,不会发生危险,而且道路两边还有薄家自己承建的防护栏,可是土路没有这些东西。
所以,土路十分容易发生危险
程安北发了疯,居然淋着大雨,打着大灯,一路从山脚开到了半山腰。
半小时前,程安北从程氏大楼出来,让薄兰开着车直接回到了医院,然而到了医院,发现不仅薄少珩他们不在了,姜心仪也不在!
他立刻联系了护士,护士却告诉她,姜心仪死了。
“不可能。”程安北冷着脸色,”身为职业工作者,拿自己患者的生命开玩笑,有意思么?“
他让护士不要和他开这种玩笑,并且发了火,扬言要让医院院长出来道歉。
然而,护士和医生都说,这件事情是真的。
姜心仪真的死了。
程安北头一回在人前发了疯,他揪住了一个医生的衣领质问:“不可能!绝对不可能!她人在哪里?!是不是你们把她藏起来了?!”
他不过是离开了两个小时回程氏处理了米兰那边的重要会议,姜心仪就死了?
不可能。绝对不可能!他不相信!
可是不管程安北询问了多少次,医生和护士都告诉他不可逆的真相,而且,院长出面,给出了姜心仪的死亡证明!
看到死亡证明的一瞬间,程安北仿佛中了一记晴天霹雳。
一怒之下,程安北不仅砸坏了医院的花瓶,还在走廊上差点和院长打起来。
如果不是被薄兰拦住,程安北估计能把整个医院都给掀翻。
“程总,你先冷静一点,既然医院都给了死亡证明,那姜小姐恐怕……”后面的话薄兰不敢说出来,因为程安北此刻的表情太吓人了。
于是薄兰提议:“您现在当务之急是赶紧打个电话确认一下。”
听到此,程安北总算还恢复了一点理智,因为他需要找到姜心仪。
活要见人,死要见尸。
于是,程安北情急之下直接昏了头,拨打了姜心仪的电话。
他想起自己已经被姜心仪拉黑,干脆借了薄兰的手机,再次拨打。
这一次,忙音响了十几声,居然通了。
“姜心仪?”程安北的声音在发抖,他前所未有地紧张,“你在哪?”
电话那边没有声音。
十秒过去,程安北慌了,他猩红着眼睛:“说话!玩失踪,有意思吗?!”
“失踪?”终于有人开口,但声音却不是姜心仪,而是江知鱼!
江知鱼在电话里冷笑一声:“程总,事到如今,你还觉得心仪是在跟你赌气,闹脾气吗?”
“你在矿场里选择去救苏甜甜,现在苏甜甜人已经清醒过来了,那你就好好地留在苏甜甜身边陪她把。”
“你不爱心仪,有我们爱她!”
程安北骨头都开始发冷,他意识到事情不对劲了,已经完全超出了他的掌控。
“江知鱼,告诉我,姜心仪人呢?”程安北沉声。
电话里的女人笑起来:“死了啊。”
“不可能!”程安北第不知道多少次说出了这句话,他近乎要疯狂,握着手机,整个手臂都在发抖,“你骗我。”
“心仪不在了,你以后不要再打这个电话了,她的手机现在在我手里,我在她家里给她收拾遗物。”江知鱼冷冷地说。
“别跟我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