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归墨猜自己不能吃杨梅的毛病是父王母妃遗传的,母妃虽然没沈棠那么喜欢吃水果,但偶尔也吃一点儿,父王平常多待在军营,甚少吃水果,他也不喜欢吃,为了验证一下,就带着杨梅来了。
果不其然,父王也吃不得杨梅。
王爷活了快四十年,还是第一次知道自己不能吃杨梅,连那么几根丝都不能沾,这要吃一整颗,怕不是能要他当场毙命。
王爷望着谢归墨,谢归墨道,“有人在沈二姑娘用的胭脂里加了杨梅,她用没事,但我不能碰,冲着我来的。”
王爷道,“你不能吃杨梅的事,父王和你母妃都不知道,外人怎么会知道?”
谢归墨道,“父王可还记得我三岁那年在宫里出意外的事?”
这事王爷怎么可能会忘记,打那回后,就是他亲自带着谢归墨进宫,都会惴惴不安。
墨儿出事的时候,正是吃杨梅的季节,墨儿是怀疑自己当年在宫里被人喂了杨梅,才出的事,喂杨梅之人怕担责,所以弄出来一出他走丢,失足跌落枯井的戏码。
这猜测不无可能,除了墨儿在宫里失踪那两日,外人应该没机会知道墨儿不能吃杨梅。
王爷眸光落到盘子里那一颗小小杨梅上,“以后在吃食上要格外小心了。”
关于前世的事,沈棠说的不多,但在他娶沈棠的第四年,继承了爵位,去了边关,也就意味着父王死了,父王征战沙场多年,谢归墨不信自己父王会那么轻易死在战场上,保不齐这背后有阴谋。
王爷道,“明日父王帮你去和平远侯提亲。”
谢归墨道,“再过几天。”
眼下平远侯府正为沈大姑娘的亲事发愁,他之前又和她有过婚约,父王这时候帮他去提亲,没得把人塞给他,都等这么久了,再心急也不差这几天了。
……
一夜好眠。
翌日醒来,沈棠坐在床上伸懒腰。
银杏和秋桐进屋伺候她起床,昨天早饭就小米粥加青菜,沈棠一口没吃,去松鹤堂陪老夫人吃的,今儿的早饭不止样式多,而且精致。
沈棠要沈绥收回老夫人给二太太的管家权,沈绥听沈棠的,沈棠让四太太撤掉二太太的心腹,老夫人也同意,二姑娘在侯府都快说一不二了,大厨房哪敢慢待,尤其如今大厨房管事是四太太的人,都被四太太委以重任,自然有眼力劲。
吃过早饭,沈棠去松鹤堂给老夫人请安,在院门口和四太太碰上,沈棠道,“四婶,您跟大厨房管事说一声,不要偏向我,以免落人话柄。”
四太太知道沈棠向着她,但她又岂是会做落人话柄之事的人,她管家,不求有功,但求无过,四太太道,“大姑娘吃的饭菜细致些,赵妈妈不敢随便削减,我就让她也按照大姑娘的分例给你准备了。”
言外之意,不是大厨房偏向沈棠,而是从前二太太管家,偏向沈娢了。
她只是做到一碗水端平而已。
二太太向着自己女儿,沈棠知道,她道,“是我误会四婶了,那我回头跟赵妈妈说一声,让她按照分例给我和长姐准备饭菜。”
沈棠和四太太一起进院子,进屋给老夫人请安。
很快三太太也来了,沈棠坐在那里,安静的听四太太和老夫人商议送礼的事,京都权贵多,今个儿你家添丁,明儿他家进口,后日他府上乔迁升官,都是要送份贺礼去的,送礼虽然有先例可寻,但四太太不敢随便做主,要么拟了单子给老夫人过目,要么先商议好,再拟单子,总之格外的小心,这原也是应该的。
昨天三太太去找沈棠,沈棠答应帮忙和老夫人说说,把管家权分三太太一些,今天就像是忘了这事一般,三太太给沈棠使眼色,使了两回,银杏在身后提醒道,“姑娘,你忘了答应三太太的事了?”
银杏的声音不大不小,不止沈棠听见,老夫人也听到了,当下看过来。
沈棠恍然想起来,当即看向老夫人道,“祖母,突然让四婶管除绣房之外的中馈,可能有些吃力,可以让三婶帮着分担一二。”
老夫人在喝茶,闻言,眸光从三太太脸上扫过,而后将茶盏重重磕在小几上,“当管家是儿戏吗,今儿交给你,明儿交给她,我看就是多管一个绣房,你四婶也游刃有余。”
老夫人眼神横扫过去,二太太都受不住,何况三太太了,再一听老夫人这话,已然不悦,有要将绣房管家权收回的架势了。
三太太顿时后悔找沈棠开这个口了,好在那支玉簪沈棠没收,不然就打水漂了,三太太忙道,“老夫人说的是,我也觉得难不住四弟妹。”
沈棠瞅着三太太,“昨儿三婶你可不是和我这么说的……”
一句话把三太太卖了个干净。
三太太如坐针毡,“三婶是逗你玩的,你还当真了。”
其实怎么回事,大家心底都门儿清,老夫人心底清楚,四太太也清楚。
三太太心头发颤,赶紧转移话题,“没几日,春闱就该放榜了……”
侯府没人参加春闱,但姜家有两位少爷参加,沈棠对春闱上心着呢,提到春闱,老夫人就想到姜家,这没多年,沈延流落在外,老夫人心底埋怨姜家没照看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