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夫人倒没想过端王府是怎么想的,宁王世子为救柔嘉郡主都受伤了,难不成还会告诉端王府,是沈棠使唤他救的不成,那岂不是人是宁王世子救的,沈棠只是动个嘴,就分她一半的功劳?
老夫人道,“你不要太护着棠儿了,这事端王府不会知道的。”
沈绥道,“端王府要知道,必会登门道谢,若是端王府上门了,您就免了棠儿的责罚,就以三日为限,若没人登门,您要罚棠儿,我绝无二话。”
沈绥虽然护着沈棠,但不是无缘无故,老夫人也没话说,其他人也没有,不然传到端王府耳中,就成平远侯府不让沈棠救柔嘉郡主了。
但——
这事怎么可能会传到端王府呢?
再说沈棠,在佛堂满打满算就跪了一刻钟,沈绥派人去放她,沈棠没带犹豫,就赶紧起身了。
沈棠前脚回清漪苑,后脚沈绥帮她求情的事就传到她耳中,银杏有些担心,“要端王府不知道,姑娘岂不是还要罚跪?”
沈棠道,“不知道就不知道,我让宁王世子救柔嘉郡主,也不是为了端王府感谢我。”
人都是相互的,端王妃和柔嘉郡主对她不错,她才不希望柔嘉郡主有任何的闪失,要今日在街上惊马的是不相干的人,她最多同情,在心底祈祷人家没事,断然不会使唤大哥去救人。
沈绥帮着求情,老夫人才暂时免了对她的惩罚,沈棠知道这事处理欠妥,因为在大家眼里,她使唤的是宁王府世子,不是自己的大哥。
知道二太太和沈娢不会错过这么好要老夫人罚她的机会,沈棠决定收敛点,自己先闭门反省,省得被二太太和沈娢挑刺。
翌日,沈娢和二太太她们去给老夫人请早安,迟迟等不到沈棠去,就等着发难呢。
结果没等到沈棠,倒把秋桐等去了。
秋桐上前道,“姑娘知道不该让宁王世子做涉险的事,当时情况紧急,姑娘没多想,事后想想确实不该,您暂时免了她的责罚,这三日,二姑娘说她就待在屋子里反省,哪都不去。”
明明有沈绥护着,还认错的这般诚恳,老夫人信沈棠是真的知道错了,沈娢想找茬都找不到借口。
但一连三天,端王府都没有人来,眼看着就到沈绥和老夫人约定的日子了。
这日,沈棠在屋子里绣针线,沈娢走进来道,“三日之期已到,你该去佛堂跪着反省了!”
当日沈棠把她送去佛堂抄家规的气,沈娢可一直记着呢,如今有机会报复回去,她岂会错过。
沈棠瞥了沈娢道,“是祖母的意思?”
沈娢道,“祖母和父亲的约定,府里上下都知道,还需要祖母亲自派人来押你去佛堂吗?”
沈棠轻笑一声,“祖母哪需要派人,你不就迫不及待的来了吗?”
逞口舌之快没用,今天这罚她沈棠受定了。
沈棠知道沈娢不会让她躲过去的,她将手中绣绷子放下,站起身来。
沈棠迈步出去,沈娢、沈冉她们也跟出去,出了清漪苑,直接跟到佛堂。
沈棠笑了,“长姐这是要看着我反省?”
沈娢道,“当日我抄佛经,你去陪着我,今日就当是还你那日的人情了。”
睚眦必报。
沈棠迈步进佛堂,在蒲团上跪好。
沈娢找了个位置坐下,大有沈棠跪多久,她就看多久的架势,被罚来反省的都知道,只要没人看着,罚跪就成罚坐了。
和她作对,现在落到她手里,别想好过。
沈棠跪了半盏茶的功夫,膝盖就有些受不住了,她强忍着没有挪动,就在快忍不住时,外面四儿跑进来,高兴道,“姑娘,端王妃来府里了!”
沈娢,“……!!!”
沈娢脸绿了。
早不来晚不来,偏偏这时候来,是专门打她脸的吗?!
看着沈娢压抑怒火的脸,沈棠心底别提多痛快了,她没再跪的笔直,让自己舒坦些,银杏道,“姑娘不用跪了。”
沈棠缓了下,当即就跪好,“不跪怎么行呢,祖母罚我跪的,祖母不让我走,我就不能走。”
这话她是瞥了沈娢说的,一句话就让沈娢如坐针毡,她气道,“你这是什么意思?还要祖母派人来请你吗?!”
沈棠就是这个意思,她既然跪了,就不能白跪,得让老夫人知道沈娢要罚她的心有多迫切,但凡多等一刻钟,她都不用来佛堂。
沈棠道,“端王妃只是来府里了而已,又不是一定是为柔嘉郡主惊马的事来的。”
话虽然这样说没错,但端王妃一年都不一定会来平远侯府一回,她能不是为这事来的才怪了!
沈棠不起,沈娢也不能拽她起来,气的跺脚走了。
松鹤堂。
老夫人坐在罗汉榻喝茶,二太太领着端王妃进屋。
老夫人起身相迎,要给端王妃行礼,端王妃连忙扶老夫人,“这可折煞我了。”
老夫人问道,“端王妃怎么会来我们平远侯府?”
端王妃笑道,“早两天就该来的,这不是小女在街上惊马,受了惊吓,这两天起了高烧,反反复复,我不得脱身,到今儿才来当面道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