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瓷碗中的鲜血红的刺眼,男人又拿出了一个小刷子,蘸了碗中的鲜血,细细将其涂在了牌位上,像是在刷一层红色的漆,而不是鲜血。
没有一滴落在地面上。
牌位上的鲜血一刷上去,就变干了,没有给鲜血流下去的机会。
将牌位上上下下、左左右右,仔细涂完之后,将其放回了原位,再次跪拜下去,一拜到底,额头碰触着冰冷的地面。
男人感觉到了屋子里变凉的空气,身上的鸡皮疙瘩不受控制的冒了出来,这不是冷,而是另一种发自内心的恐惧。
屋子里多出来了些什么东西。
“不孝范家子孙,恳请大人救救我的妻子和孩子,我愿付出所有。”
他始终没有抬头。
与此同时,在彼岸之中,钟暮鸣拿着一本游记正看到精彩的时候,忽然感觉到了某一个地方传来一股呼唤他的声音,像是在吸引着他前去。
“嗯?这种感觉,有点儿陌生呀!”
去不去呢?
当然去呀!反正以他的能力,是死不了的,就是死了,也不能陷入永寂的沉眠之中,而是迎来繁忙的工作。
能引起他好奇心的东西,已经很少了。
对他来说,无趣乏味的生活,是最难以忍受的。
“那就……去吧!”
一袭黑衣的钟暮鸣看着跪在地上的男人,还有这狭小的屋子,最后,目光定在那格格不入的冰柜上。
那冰柜太“新”了,其他家具都是好几手的,除了冰柜,应该是一手的。
除此之外,就是站在冰柜旁的那个女人,虚幻的身形,无神的双眼,在下意识的跟随着男子的身形。
连她自己都大概不清楚为什么要如此做。
他自然听见了那一番话,饶有趣味的回道:
“我为什么要帮你呢?你的命可换不了两条命。”
无常也救不了死去的人,他本是秩序的践行者,又怎么可能去打破那个自己维护的规矩。
长期与尸体、灵魂打交道的无常,也看的出来,冰柜里装的不只是一个尸体,怎么会只有一个灵魂出现?另一个的灵魂消散了吗?
唔,等等,这个孩子有些意思,半生半死,非人非鬼,也是,这个世界压根孕育不出来鬼怪,世界规则不允许。
在普通人的立场上看孩子死的透透的,在钟暮鸣这个无常看来,不是不能救,这个生命孕育出来的奇迹,他也很好奇,之后会有什么发展。
男子没有考虑太久,在钟暮鸣话音刚落的那一刻,便开口了,他或许早就清楚,两个都救是一种奢望。
“那就请大人救救我的儿子,我愿用命来抵。”
……
医院,几个小护士凑在一起闲谈。
“唉,你们知道吗?昨天送一个孕妇过来的男人,就那个大人、小孩都死了的那个,昨晚上死了,死前还打扫干净了房间,向列祖列宗赔罪,还割了腕,最后也死了。
要不是他的邻居知道他家的情况,心中有些不安,次日敲了大半天门,一直没有人开门,冒险撞开了门,还不知道他死了,尸体都凉了。”
聊着八卦的众护士只觉得内心说不出来的难受。
“麻绳专挑细处断,厄运专找苦命人,没什么意思,散了吧!”
连八卦的心都没有了。
……
“什么,让我们看孩子?”
“什么,让我们看孩子?”
异口同声的话语从双胞胎嘴中传来,白衣钟暮鸣喝了一小口茶,点了点头:
“不然呢?难道让我来照顾?”
他之前还觉得双胞胎性格差距挺大的,如今一看反倒觉得果然不是一家人,不进一家门,这不是挺有默契的嘛!
双胞胎连连摆手:
“不行,我们不会。”
“我们连自己都不一定能养活,更别说是一个小孩子了,还是一个眼睛都没有睁开的小孩子。
这样的小孩应该送到医院吧?”
比起尚华阳大惊失色的样子,尚华川只开始很是惊讶,后面适应的很快。
他判断出了,这样的小孩是刚出生的,皱皱巴巴的,一点儿也不好看,像是无毛的猴子,也太小了。
钟暮鸣拿起没有看完的书,准备接着看,听闻尚华川的话,摇了摇头:
“不行,只有在我这儿,他才能活,送去医院,他会死的。
有人以性命相托,让我照料一下这个孩子,可不能随随便便养死了。”
尚华川一脸黑线,喂,这是养一个小孩呀,不要说的像是养一个猫猫狗狗一样的话,这可是一条生命呀!
不过,听了钟暮鸣那有些认真的话语,尚华川有些无奈的揉了揉额头,总感觉碰到了这家伙后,头疼的事情越发多了起来。
这一年受到了前十几年都没吃到的苦头,他是不是欠了他的?
心里叹了一口气。
钟暮鸣则是看了一眼在襁褓里,弱小的跟猫儿一样哭声的孩子,还是一只幼猫,要不是小小的胸膛有些微的起伏,很容易让人怀疑,他是不是还活着。
想到了那姓范的,听了他的话,毫不犹豫的抹了脖子,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