静念禅院地处洛阳南郊。
寺内建筑达数百余间,俨如一座小城。
中心处七座大殿分落四方,一座阔深各达三丈,高达丈半的铜殿矗立正中。
除铜殿外,所有建筑均以三彩琉璃瓦覆盖,色泽如新,光辉曜目。
殿前是广阔达百丈,以白石砌成的广场,白石雕栏的玉台上,供奉着文殊菩萨骑金狮的铜像,鑫旁还有药师、释迦和弥陀等三世佛。
彩塑金饰,颇有气魄,除了四个石阶出入口外,四周矗立的五百罗汉,均以金铜铸制,栩栩如生。
铜殿旁的大殿前,五百僧兵持杖静立,他们身形健硕,气息悠长,与五百罗汉铜像相映成趣。
门户紧闭的殿内,气氛沉凝肃然。
佛门高手齐聚于金佛之下,他们盘膝而坐,神情都显得极为凝重,眉宇间充满了愁丝。
梵清慧清丽的面容上,浮现深深苦涩,语气显得很是颓然:“朱粲军……全灭,瓦岗军伤亡大半溃逃千里。如今,宇文成都与司马德戡正率军四处出击,所过之处摧枯拉朽……诸侯胆丧,人人自危。”
她与天下人都中了暴君杨广的算计,这份被戏耍的屈辱感,让人非常的不适与颓然。
嘉祥大师扫视场中众人,无奈道:“朝廷实力之强,超乎了天下人想象,计划怕是很难继续施行。”
骁骑军和骁果军不仅强大,而且显得极为诡异。
每一场大战结束,军士不见精疲力尽不说,实力竟还有所增强。
就算面对数倍敌军的围剿,依旧能越战越强,最终将敌军尽数击溃反杀。
最为恐怖的是,身为主将的宇文成都和司马德戡,能将麾下军士的力量汇聚己身,展现出堪比大宗师的战力。
没有任何一方诸侯义军,有实力抵挡大宗师率领的铁骑冲击,这才是问题根本。
智慧大师双手合十,颂念了声佛号:“暴君以身为饵,算计之深……可怖可畏。原先的计划,已经不合时宜。”
随着骁骑军和骁果军实力的展露,所有人全都回过味来,心中对暴君杨广的忌惮,瞬间拔升到极致。
杨广纵兵屠戮关中群雄,锦衣卫、东西二厂以不臣之名,伐山破庙,抄家灭族,掀起滔天杀戮。
大隋周报宣战天下大小势力,以国有化刺激天下人心,最后以身为饵故露破绽,做局引天下义军来攻。
看似将自身陷入万劫不复之境,实则是想以绝对的实力,一劳永逸的解决天下乱军。
这份算计之深,属实让人心惊胆颤。
师妃暄一系白衣,白纱遮面,灵动的眸子纯净无瑕,犹如仙子般不染尘俗。她紧了紧手中的色空剑,悲天悯人道:“暴君不除,苍生涂炭,众生沉沦。为今之计,唯有舍命一搏,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。”
真信大师双手合十,颔首道:“骁骑军和骁果军在外肆虐,朝廷大营必定空虚,这也是唯一击杀暴君的机会。”
梵清慧神情一肃,正色道:“这更有可能是暴君的又一次算计,如此关键时刻,宇文化及和韦怜香两位大宗师,肯定会形影不离的守护暴君。”
“还有杨广身后的太易道人,其凭借一己之力,在飞马牧场覆灭了近七万大军。若他守护在侧,天下无人能刺杀杨广。”
她并非危言耸听,太易道人的存在很隐秘,甚至很不起眼,布局之初谁也没有考虑到此人。
时至如今,就算知晓了此道人的恐怖,一切都已经悔之晚矣。
话音落下,殿内立即一片死寂。
暴君既然敢以身为饵,就一定会做好万全准备。不用想,其身旁必定有着强者守护。
道信大师看向宁道奇,沉声道:“宁道兄,道门至今依旧未查清,太易道人的出身来历么?”
一切的诡异变化,都始于神秘的太易道人,若是能弄清其底细,无疑能大大加强己方的胜算。
宁道奇见众人望来的探寻目光,很是坦然的摇头道:“不知,莫说贫道不知,整个道门亦无人可知。道门也是从扬州石龙口中,方才得知太易道人的存在。”
“其人博古通今,身具大智慧,能通晓长生诀上的甲骨文,一身实力深不可测,这是石龙的原话。”
不惧面露狐疑,凝声道:“如此说来,李阀二公子所言为真?杨广背后真有道门高人支持?”
不嗔摇头,毫不避讳道:“道门没这个底蕴。”
不痴点头认同:“不错,天下没有势力有这个底蕴,暴君的强兵之法很诡异,遍观古籍,从未出现过这般恐怖诡异的强兵之法。”
不贪微微颔首:“骁骑军和骁果军战斗时,每一名军士的眉心,都会出现栩栩如生的火焰纹路。如此神异的表现,若是兵家古法,不可能没有记载流传。”
禅主了空微微颔首,对此很是认同。
一番交谈,众人再次陷入了沉默。
梵清慧突然站起身,目光坚定地望着众人,她的声音虽轻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:“暴君势大,却非无敌,杨广荒淫无道,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,这便是我们的机会。”
说到这,眼底闪过一丝不忍,但很快便被坚定所取代,她看向爱徒师妃暄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