汴梁,宋之心脏,世间诸国最为璀璨之明珠,繁荣、富足、昌盛……较之余者胜出不知凡几。
皇宫,灯火通明,不失夜色静谧。月华洒落犹如银色轻纱流转,别有一番超然意味。
御书房。风铃摇曳,清脆铃音悠扬悦耳。
赵熙一袭明黄龙袍,尽显帝王威仪。他伏案御批,一封封润饰藻饰的奏折,在他笔下被一一谨阅批示。忽然,他面上浮现痛苦,忍不住一阵剧烈咳嗽。
“时间不多了……”赵熙低头看着掌心的殷红,面上神情复杂难明。他能感受得出,自己可能没几年好活了……可西夏不灭,他心不甘。
嘎吱!
房门洞开,夜风袭来,屋内灯火摇曳不停。烛光明暗,影子轻摆,殿内顿生诡异之感。
“谁?!”赵熙凝眉抬头,见殿外无人响应,眼底凝重之色一闪而逝。挥袖起身,偏头看向毫无反应的近侍太监,低喝道:“别愣着,去看看什么情况。”
他心中升起一股不详之感,似有大危机在靠近。那是一种无声压迫,让人感到极为的压抑。
近侍太监犹如一尊雕像,低眉垂首的静静站立,对于赵熙的命令置若罔闻。
“嗯?”赵熙眉头一立,不怒自威的气势散发。不待发怒,门口缓步而来的青衫人影,立时吸引了他的目光。凝眉扫了眼屋外,见门外护卫全都如近侍太监一般,对来人视而不见,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。
赵熙面色几经变化,最终一脸漠然坐下。凝眉抬头,眸光沉凝的打量来人。
朴素青衫,紫金道冠,面容年轻的宛如十六七少年。气质飘逸出尘,姿态如闲庭信步。那双超然淡漠的眸子,给予了他极大压力。
赵熙见道人在御案前站定,藏于御案后的右手猛地紧握成拳,面无表情的缓缓开口询问道:“真人夜临宫闱,有何教朕?”
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,但生死操之于来人之手,也只能选择静观其变。
王易微微颔首:“较之后宋帝皇,你倒算是位合格君主。”他一眼便看出,眼前的宋哲宗没几年好活了。病灶入体,风寒闭肺,加之耗神过巨,元气早已损耗过度,如此下去,至多七年便会暴毙而亡。
赵熙眼角余光扫了眼殿外,故作好奇的询问道:“后宋?真人竟有窥探未来之能?那朕倒要问问,我大宋未来如何?可否覆灭西夏?可否收复燕云十六州?”
王易双手负后,语气淡淡,无有喜怒:“自哲宗以降,大宋气数渐衰。其政多苛,其治多疏,外患频频,内乱不绝。朝野之上,奸佞当道,贤能难有容身,百姓苦不堪言。盛世已矣,空余江山多寂寥。崖山之后,遗臭千古。”
“荒谬至极!”赵熙毫不客气的冷斥一声,猛然起身双手撑着御案,眸光冷肃道:“现今大宋政通人和,百业兴旺,文运隆盛,国力壮盛,就算有些许疥癣之疾,去之不难。试问,这般强宋,何来的遗臭千古?”
赵熙见道人望来的淡漠眸子,心中一凛,神情一缓,凝声问道:“真人此来意欲何为?”
王易缓缓转身,看着屋外的澄澈星空,缓缓道:“贫道有一愿,愿日月所照,皆为夏土。星辰所耀,皆为夏民。天地有情众生,皆归夏之文明。如今,贫道缺一个梯子,而大宋便是这梯子。”
“嗯?真人这想法倒是令朕意外。”赵熙面露惊诧:“朕还以为,真人会说欲求长生。真人这番话……不像道家之言。”
“长生……于贫道而言,不难……”王易的语气很是平淡,似在述说一件极为寻常不过的事情。
“真人还是说说,这梯子怎么个借法?”
赵熙对于其口中的长生,并未有多少心动。
道门中人他见了不少,鼓吹长生者不知凡几。始皇之雄才,汉武之霸业,太宗之英武,尚未能求得长生。若世间真有长生,以这几位的雄才早已得到。
他不求长生,但求长寿健康。沉迷于此,于国无益,于己无益。
王易转过身,讶然的打量赵熙。见其眼神清澈,并未被所谓的长生惊扰心神,不由点头赞了一句:“你很不错,若能多活些年头,未来这大宋或许会是另一番光景。”
赵熙摇了摇头:“大宋未来如何,真人说的不算。唯有朕,唯有未来的大宋君主说的才算。没必要聊这些无意义的话头,真人还是说说所求为何?”
王易眼神莫名,深深凝望着赵熙此人,莫名一叹道:“若非立场不同,贫道倒是想让你活的久些……你……阻了贫道的路,大宋亦是……走好。”
“大梦度心,心梦度神,神化圣胎!”
心灵场域荡起阵阵波纹,潺潺流水之声乍起。王易心脏心灵河流涌现,似一条透明游龙般没入赵熙胸膛。
赵熙面色惊变,刚想开口呼喊,下一瞬,意识就彻底沉寂下去。他目光呆滞,眸光暗沉,记忆在大梦度神法的冲刷下,被一点点的提炼重塑。
随着时间的推移,一枚晶莹剔透,似婴孩似果实的圣胎,于赵熙心灵深处凝形而出。
圣胎如道主静坐道场,如佛主端坐灵山,散发着纯净灵动,飘逸玄妙的气息。
观圣胎摸样,与王易外貌有七分相似。他小嘴嚅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