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十六也是不久前才回来,自然不知顾时的去向,于是,他唤来了王英。
王英早在回来前得了顾时的命令,不允许将今晚外出看到的事情泄露出去。
他以为顾时说的是看到苏柳溪跟苏勇孤男寡女夜会的事情,在苏柳溪的注视下,他吱唔半天,将顾时今日去过悦雅巷遇见一个很奇怪的人事情说了出来。
是苏柳溪跟苏勇常年私会的地方就在悦雅巷。
苏柳溪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。
“你确定王爷是跟一个女子交谈?而且还是进去那女子的小院以后,被拒之门外?”
王英点头,“属下虽然听不清王爷说什么,可明显感觉到被女子拒绝,王爷的神色十分低落。”
苏柳溪心头一紧,“可看清那女子的模样?”
王英摇头,“属下去到的时候,王爷的双膝已经摔伤了,因此在回来的时候才会耽误了一些时间。”
苏柳溪深深地看着王英,想要试图在他身上找些端倪。
奈何王英捂得严实,不管她怎么看,都没有发现破绽。
“好了,你退下吧。”
她扶腰在暖阁来回走动,心中暗暗盘算。
从府上去巷子里的宅子,不过只需要一炷香的时间。
如果真的跟踪她发现些什么,顾时肯定也不会像现在这么冷静。
而顾时回来,足足比她晚了小半个时辰。
不管是身上药味还是走路姿势,都在告诉她,他受伤了...
那就只能说明一个情况——王英没有说谎。
虞悦希的话还在耳边。
苏柳溪心里一个激灵。
“难道,真的是她?”
不,不可能。
今晚她找苏勇,就是因为这个事情——
“悦悦说,她看到那个女人了。”
几乎是本能,苏勇脱口否认,“不可能。”
他斩钉截铁地开口,“当时我吩咐你身边的丫鬟,让她将沈慕兮的残骸都埋在冷院后专供下人使用的茅房,在污秽之物的镇压下,她连投胎的机会都没有,又怎么有复活的可能?”
再三肯定,苏勇依旧是同样的说辞。
苏柳溪选择了相信苏勇。
毕竟,按照他们如今的关系,苏勇不可能骗她...
但是...
顾时今天见的那个女人又是怎么回事?
不是沈慕兮,又会是谁?
越想越不安。
苏柳溪唤来了翠娥。
“当初是你负责将那人的骸骨埋下的?”
翠娥不知道苏柳溪为何突然这么问,点头,“奴婢亲自跟心腹一起去埋的。”
翠娥笃定的语气跟态度不似作假。
苏柳溪抿唇。
“这样,你遣人去挖开看看,实在不行,让大师做个法,超度了她。”
顿了顿,她又补充道,“这些天,找人去悦雅巷打听一下,最近在悦雅巷都搬去了些什么人。”
翠娥领命应下。
...
翌日。
前一天夜里主院暖阁发生的事情,不知道什么时候传开了。
虞悦希用早膳的时候听到小红提起顾时跟苏柳溪似乎有争吵的时候,她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。
“爹爹真的因为一个女人跟娘妻吵起来了?”
小红重重点头,“奴婢也觉得很不可思议,所以还特地问了其他人,连辛嬷嬷躲起来悄悄抹泪,说什么男人靠不住,王妃真的太委屈了...”
辛婆子曾经伺候过苏柳溪。
即使非打即骂,虞悦希也从不会怀疑辛婆子对苏柳溪的忠诚。
连辛婆子都哭了,那说明问题确实大条。
虞悦希语气阴鸷,“那些人可有提及,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,能让我爹爹跟娘亲吵起来?”
小红瑟缩了一下,小声道,“似乎...似乎是筱筱小姐的生母...”
“锵——”
不等小红的话说完,虞悦希已经将手中瓷碗重重砸到地上。
“筱筱筱筱,又是顾筱筱个贱人。”
在场伺候的丫鬟婆子全数跪下。
虞悦希面目狰狞地将桌上早点扫落在地。
很快,她又冷静下来。
“不,我不能自乱阵脚...”
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瑟瑟发抖的小红,一个毒计再次在她脑海里自动生成。
...
“阿嚏——”
顾筱筱才刚用过早膳回房换衣裳,就扎扎实实打了个大喷嚏。
贺月恨不得将整床被子都裹在顾筱筱身上,“小姐,奴婢早就说了,现在夜里还是很冷,不要露脚出来,你昨天是不是又偷偷露脚出来了?”
她中气十足,完全没有昨天差点被顾时遣人打死的心有余悸。
顾筱筱乖乖地任由贺月为她穿衣,吸了吸鼻子,“也有可能是有人在骂我。”
贺月为顾筱筱穿衣的手顿了顿,“又是那对母女?”
“还有那个住在荣辉堂的老王妃。”顾筱筱一本正经地补充,稚嫩的小脸上,写满了与实际年龄完全不相搭的正经神色。
贺月又是心疼又是想笑,“你还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