染冬靠在床头,食指和中指间夹着撕开的套套包装袋假装那是根烟。
脸上红霞未消,稍微还有点喘。
景仕维摆出一副被糟蹋了的样子:“你好凶啊。”
他床上蔫坏床下装乖,擅长倒打一耙,说多了就会被他可怜巴巴的拖着再来一次。
眼见景仕维手又开始不安分了,染冬装似关心的提醒:“这是今天第五次还是第六次?身体还吃得消吗?”
景仕维挨过去抱住染冬的腰,把头搁在她腿上:“不累。”
“嗯。”染冬揉揉景仕维微卷的发丝,“做了十二年的好友,没有想到会和你搞到床上。”
长达两年的校园霸凌,最先是景仕维被霸凌,染冬凭着一腔正义见义勇为去帮景仕维,结果跟着一起被霸凌。
最后霸凌她的人是被秦慎延警告的,景仕维被景家认回,也没人敢欺负他了。
他们在黑暗中一起挣扎,互相舔舐伤口,有过患难与共的时光。
景仕维的脸靠在她腿上,声音温柔:“不是你的错,我们都喝醉了。”
他长得好看,小时候像个洋娃娃,又是个私生子,和染冬一起属于被霸凌的小可怜。
一个月前,染冬和秦慎延的结婚纪念日,他答应了她要一起过。
满心欢喜的做筹备,场地服装流程,一遍一遍的核对。
最后当然没能一起过,秦慎延给回国的染凝星办欢迎会去了。
染冬找景仕维喝酒,一边喝一边骂,断片后再醒来就发现和景仕维躺在一张床上,景仕维身上红痕遍布,全是她干的好事。
愧疚淹没了她。
秦慎延曾救了欲要结束生命的她,在最黑暗的时候把她拉出泥潭,在校园霸凌中拯救了她,在她最自卑的时候安抚她……就算做不成夫妻,她也希望他过得好。
对于秦慎延,她真是什么方法都试过了,又争又抢,得不到就是得不到。
她能让全球变暖的热情只得到了他的冷暴力、言语讥讽、漠视戏弄……就是发光发热的太阳都进入衰退期了。
求而不得让人变得偏执,以为这样能报复到他。
景仕维用发顶蹭了蹭她的小腹:“冬冬,不要自责。”
这句话像是巨石投入水面,所有人都知道最后会归为平静,漾起的水波依然冲击得染冬招架不住。
努力了这么久,他一点触动都没有。
染冬声音悲怆:“他真的一点不在意,连出轨都察觉不到!他根本不在乎我和谁上床……”
头狠狠往后一仰,后脑勺咚的一声撞在墙上,一下,又一下。
“故意钓着我的丈夫!染凝星真以为我不知道?”染冬撞墙的头一下比一下用力,“以前那场霸凌就是她——”
“冬冬!”景仕维手垫在她脑后,大声打断。
染冬呆了一下,虚弱的说:“……对不起,忘了你和她关系很好了。”
她眼神放空,发呆。
半晌,喃喃道,“我要离婚。”
景仕维闻言立刻撑着手臂坐起来,被子滑到腰上,露出性感的腹肌。
他脸上全是惊喜:“真的?!”
染冬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自言自语:“离婚,和他断干净。把混乱的一切拨回原位,离开这里,去一个所有人都找不到的地方。”
这句话像是一束曙光突然照进不见底的深渊,清泉流过干涸的土地。
她渐渐回神,眼中出现亮光,一个字比一个字坚定:
“离婚。”
“离开这里。”
“清空一切,重新开始。”
染家远远不如秦家,离婚会跌落当前的阶级,家里肯定会阻挠。
离婚的阻力当然是大的。两家的利益牵扯;亲戚朋友的舆论压力;染凝星只想当海王不想负责,不会对他们的离婚乐见其成。
秦慎延肯定会想办法和她离婚娶染凝星。
这两股意愿像是在拔河,从前只有秦慎延想离婚,其他人都不愿意两人离婚。
现在染冬放下手中绳索,走到拔河区的另一边。
她也想离婚了。
离婚,然后离开。
或许会跌落阶级,或许会净身出户一无所有,或许不再被接纳……
可她会迎来新的人生,她有信心靠自己走出一条光明的路,那才是她真正想要的。
一年后完成学业就离开这里,奔赴新的生活。
染冬看向景仕维:“仕维,我们断了吧,不要维持这样畸形的关系。我知道你和凝星走的很近,抱歉,我接受不了。”
景仕维还没来得及调整脸上的表情,喜悦还残存在他脸上。
染冬皱眉疑惑:“我要离开,你开心什么?”
景仕维对她没有男女之情,染冬才没有在婚后避嫌,依然会找他倾诉。
“……啊,被你发现了。”
景仕维露出一个不好意思的笑:“其实我一直都在等你们离婚,我爱得连骨带血,每天都在疯狂视j。”
染冬:“……?”
景仕维环着她的腰,把头埋进她的颈窝,声音像是在撒娇:“喜欢你老公很久了,你先别走,帮我追到他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