华辰安定下的厢房名谓“牡丹”,连雅君走进厢房,直道这凤祥楼装潢别具一格,奢华气派又不失风雅,不日定能驰名永定城。
房里,香炉内清香氤氲。
华辰安翻着小二送来的几张膳笺。
不禁感叹,“确实很少有茶楼酒肆,能将膳笺做得这么精致。”
桌上了放了毛笔,想要什么,只需在膳笺上做个标记即可。
秦观凑过来,将他手中膳笺抽走,放到鼻息间闻了闻,“还有香味,这凤祥楼可真新鲜,就是价格不菲。”
许是最近踩过不少熏香的坑,云恬下意识敛眉。
可见秦观闻了之后面色正常,又觉得是自己多思多虑了。
华辰安朝云恬和连雅君招手,“两位小姐也过来看看吧,都喜欢吃什么,尽情点,今日我做东。”
平日里闷声不响的华辰安,今日破天荒地热切。
秦观放下膳笺嘿嘿一笑,揽着他的肩膀凑近,凤目轻佻,“事出反常必有妖,咱们华三公子这么主动,说,看上谁了,嗯?”
最后一句,声音压得极低,换来华辰安一个白眼。
见云恬望过来,他面不改色,一本正经道,“看上咱们秦公子了呗,刚刚在凤鸣轩里,可不就是秦公子容貌最是出众吗?”
秦观打了个寒颤。
“可别——”他连连倒退,双脚并缩,动作浮夸蹲到角落里,“求华三公子开恩,放过人家。”
连雅君已经捧腹大笑。
云恬见这两人经过这几次的接触,已经熟稔了,脸上也绽出淡淡的笑意。
沉闷内敛的华辰安和我行我素的秦观,无疑都是极具天赋的。
他们应该走向那片战场,实现他们的报负,光耀门楣,护大庆子民安泰。
华辰安任由他闹,又随意点了几样凤祥楼的特色菜,小二很快来把膳笺收走。
“三公子今日做东,当真无缘无故?”
云恬拿着酒壶,替几人将酒盏满上,“前几日听窦夫人提过,三公子生辰在深秋,不会正好是今日吧?”
华辰安的笑容有些腼腆,“还真叫你说中了。”
连雅君诧异间,不好意思道,“这样啊,可是我们都没给你准备生辰礼……”
秦观怪叫,“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。”
他重重一拍华辰安的肩膀,“生辰也不说,自罚三杯再说话。”
秦观一插科打诨,华辰安也不再拘谨,他性格慢热,可真混熟了之后,言语间多了一抹自在。
不一会儿,小二将他们点的菜式一一端上桌。
菜式上齐,他便将那张膳笺放到灯火前,当场点燃,点燃的膳笺发出浓郁的香气,瞬间充斥整间厢房。
连雅君惊问,“这是作何?”
“小姐有所不知,这是凤祥楼独有的特色,这膳笺乃是香料所制……”
小二一语未尽,手中燃了一半的膳笺却被云恬夺去。
云恬淡淡一笑,“我觉得着膳笺甚是好闻,剩下的一半,待会儿再烧,你先退下吧。”
客人的要求,店小二自然没有二话,见那人恭顺告退,还帮忙阖上房门。
连雅君凑到云恬身边,“这是什么香呀?真好闻。”
云恬手里捏着那半张膳笺,陷入沉思。
还未来得及回答,门外响起一阵清晰的叩门声。
“谁?”
“雅君,是我……纪晴。”
打开门,果然见到纪晴红着眼眶站在门口,她发鬓微乱,侧脸颊还有几许脏污血迹,整个人看着狼狈不已。
若非身上衣着还算华贵,大概是进不了凤祥楼的门。
见到连雅君,纪晴蓄了满眶的泪扑簌而落,犹如滚珠。
“你快别哭,进来进来。”连雅君见走廊上人来人往,连忙将纪晴拉进来。
纪晴怯懦地看了看守在门口,一脸冷色的茱萸,见她没有说话,才进了房间。
纪晴见到房中还有其他人,顿时有些尴尬地背过身,快速用衣袖抹脸。
秦观和华辰安对视一眼。
秦观主动起身道,“楼下热闹得很,听说猜灯谜还有礼物拿,咱们下去瞧瞧呗。”
华辰安随即附和,云恬也慢悠悠起身,朝茱萸走去,“我随你们同去。”
她与纪晴本就不熟。
纪晴却回过身,“云大小姐,请您借一步说话。”
云恬闻言,低声吩咐了茱萸几句。
茱萸领命离开,云恬也重新回到房间。
秦观两人走后,纪晴当即对着云恬和连雅君跪了下来,“求两位小姐救救我!”
“纪晴,你快起来。”连雅君急忙扶起她,“有什么话,你直说就是。”
云恬静静看了连雅君柔美的侧脸,默然不语。
纪晴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。
连雅君又倒了杯水,拍着她的背给她顺气,“你先莫哭,是不是家里出事了?”
纪晴一把鼻涕一把泪道,“我爹被迫辞官,我爹想举家回乡,可我母亲不愿走,还说,要让我给东方延做妾,以换取兄长前程……”
连雅君忍不住惊呼,“所以,你是悄悄逃出来的?”
本